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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娆跟前:“你看,给你看!这泥塑少说有十多年了,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我能雕谁?!”

  宁娆接过来,见泥塑泛白,隐有皲裂,而木身则干枯发黄。

  确实是有些年岁了。

  她讪讪地又塞回江璃手里:“那你藏什么?不是此地无银嘛……”

  “这是太傅遗物。”

  嗯?

  宁娆稍显错愕地抬头看江璃。

  江璃神情微恍:“你该知道沛县毗邻梁州吧,就是从前的云梁国都南淮,当年云梁国主孟浮笙在淮山自缢殉国,那淮山就在梁州境内,离这儿很近。”

  “当年我和太傅刚来沛县时,他曾带着我去淮山孟浮笙的陵寝祭拜过,那里荒芜日久,我们还打扫了一番,这女俑就是在孟浮笙的陵寝前找到的。”

  宁娆听得纳罕:“你们为什么要去祭拜孟浮笙?”

  当年害他们流徙千里、背井离乡的就是孟浮笙的妹妹,为何反要去祭拜仇人的兄长?

  江璃沉静一笑:“太傅说虽然云梁与大魏素有恩怨,但国主孟浮笙却当真是个好人。他汉学造诣颇深,深慕中原文化,曾多次试图促成两国和睦,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时局之乱,非国君之错。”

  但最终孟浮笙还是在淮山自缢殉国了。

  宁娆听得有些难受,闷闷道:“我们不说这些了,云梁也好,孟浮笙也罢,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江璃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润浅笑。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那连日的疲累连带萦绕心间的阴霾似乎都随着和宁娆絮谈而消失不见了……他突然觉得,其实事情也没有坏到不可收拾、需要终日郁郁的地步。

  起码,比起孟浮笙,他这个国君已是极致幸运了。

  正这样宽慰着自己,崔阮浩站在隔扇外轻声道:“陛下,楚王有消息了。”

  ……

  禁卫一直监视着孙蛊医,前几日他还算安分,可几天他突然有了动作。

  先是关闭了药铺,又乔装去了乡下,禁卫不敢惊动他,秘密跟踪,发现蛊医进了一个地窖,再出来时手中提了一个掐丝葫芦罐。

  罐外沾了斑驳血渍。

  宁娆突然想起九夭说过这蛊医要把江偃的血放干净了给自己儿子治病,惊得出了一身汗,紧抓着江璃:“他不会把楚王杀了吧?”

  前堂陡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将铺陈在地上的裙袂都掀了起来。

  江璃面色凝重,看向回禀的禁卫。

  禁卫忙道:“楚王没死,臣等着蛊医走后进了地窖,想将楚王救出来,可他不肯走……”

  宁娆愕然:“他为什么不走?”

  “楚王说,蛊医的孩子罹中剧毒,需要他的血来救命,等过了七日,他自己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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