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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知道这些日子皇帝辛苦,前朝事多,你又病了,里里外外都得他拿主意,人定是疲了,有些差池也是正常……”

  到后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问她:“你觉不觉得景桓近来有些不太正常,你总和他在一块儿,没看出他这儿有点……嗯?”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头。

  宁娆差点要问出口景桓是谁。

  但见太后一脸的稀松平常,又想起江璃极随意的称呼楚王为‘景怡’,猜到八成是江璃的字。

  可就算她猜到了又怎么样,太后怀疑自己儿子脑子出毛病了,就来问她……江璃的脑子有没有病她不知道,反正她的脑子是有病的……

  但她有病归有病,却不能让人看出来。

  父亲说过,言多必失,若想尽力周全,最好少说话。

  因此她抿了唇,无辜且懵懂地朝着太后傻笑。

  太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不敢说的,他那么对你,定是把你吓坏了。”说罢,无奈地摇头:“这都怪哀家,他幼时护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被赶出长安十年,疏于对他的管教,才养成了如今这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情。”

  宁娆瞧她眉头紧锁的模样,一时不忍,脱口而出:“这怎么能怪母后?您也不想与陛下分离,我娘常说,母亲与自己的孩子分离,是最煎熬最痛苦的,但凡有一点办法,没有哪个当娘的舍得下自己的孩子。”

  她说完,旁边许久没有回应,不禁歪头看去,见太后怔怔地凝望着她,视线惘然,像是在出神。

  触到她的回望,太后将打散了的视线聚起来,和缓一笑:“皇后这一病,倒是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不一样?难道她看出什么了?

  宁娆一阵紧张,忐忑地挪了挪身体,手心腻出一层汗。

  太后却不再续下文,只嘱咐她早些休息,明日楚王来问安,她召了些官宦内眷来宫里说话,她这皇后少不得要跟着应酬。

  太后走后,宁娆托着腮在铜镜前出了会儿神,心想,虽然年华老去,可是太后看上去那么娴雅温秀,江璃那出挑的样貌应该大半遗传自母亲。她看上去又是那么和善,据说也是系出名门,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人,当年在滟妃鼎盛的光芒下空顶着皇后正宫的名位多年,也是受了许多的委屈。

  她换了个坐姿,有些想不通,这样好的人,当年的先帝怎么忍心为了一个异族妖妃去委屈她。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觉入了寐梦中。

  ……

  清晨她是被墨珠摇醒的,揉搓着惺忪睡眼向外看,见天光尤是垂暗,一点极单薄的白弥散开,透过茜纱落进来。

  墨珠打了热水,将她摁到妆台前,手脚利落地上了大妆,佩戴了整套的凤钗寰翎。

  她去到正殿时太后已在那儿了,手边一碟酥酪,还有半盏冒着热气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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