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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尸首,应该是被胡乱埋在一处乱葬岗了吧。”
慕容俏听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道:“知道了,下去吧。”她说着,又用木梳轻轻地梳着林泽的头发,麻利地把他的头发扎了起来,轻声说:“泽儿,我带你去见父亲。”林渊正坐在一边,闻言抬头,天真的双眼看着慕容俏:“母亲,父亲是要给我们买糖墩儿吗?”
慕容俏的动作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张了张口,眼泪簇簇地掉了下来:“不是…不是…”她以手掩面,极力压制着喉咙中发出来的沉闷呜咽。此时,郁柔娘走了进来,见慕容俏痛哭,连忙过去:“泽儿,渊儿,你们是不是又惹母亲生气了?”林泽撅起嘴巴,道:“才不是!小渊只是问母亲可不可以让父亲买糖墩儿,母亲就哭,母亲好小气啊!”
郁柔娘闻言,心都快碎了,她把两个孩子哄了一会儿,让他们出去等父亲。自己则俯身想安慰慕容俏几句,结果一低头,愣住了。
慕容俏头上戴着白纱,但在白纱的掩映下,几丝白发隐在她的乌发中。她才二十四岁,居然这么早就白了头…郁柔娘摇了摇头,安慰了慕容俏几句,又听得外面大奏哀乐,才轻轻道:“姐姐,棺木回来了…你不想去看看林大人吗?和我来吧…”慕容俏站起来,握住郁柔娘的手,被她搀着走了出去。
郁柔娘发现,她的手很冰,很冷。冷得如同死人的手一般。
二人出了屋,只见一个乌木棺材放在正厅的中间,一边摆着林贺忠的画像。每个仆人都哭得天昏地暗,满地的纸钱,林老夫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为何命这么苦…”慕容俏见到林老夫人,心中有些愧疚——是自己家的人因为自己杀了林贺忠,她却毫不怪她。
慕容俏走到棺材前,坐在棺材旁,慢慢地靠上了那冰冷的棺材:“贺忠,”她这么说着,泪水流下来两行:“我从来没这么叫过你。”
“我嫁给你,是因为父母的安排。我大闹婚宴,你却毫不怪我;我爱政治,你便买来政书换我的笑;你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理解我为何那样爱政治的人吧…”
“后来,我们有了儿子。我沉迷着那些书,不管儿子,你对我很不满,赌气一般娶了偏房…我和你大吵一架,还用茶杯砸中了你的左眉…你会不会怪我?贺忠,你别怪我,因为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理解我慕容俏的人,我要好好珍惜你啊。”
“我还记得你把那碗龙须面让给我的场景,我还想再尝尝那碗面,因为真的有不一般的味道…”
“你说了你会带我们去逛庙会,可是,为什么要食言呢?朝廷大官,许诺给妻子的话都实现不了,何以治国?你真的太讨厌了…说好的,给我买玛瑙手链…给柔娘绿松石项链…现在,我们肚里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没了父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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