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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已经换了主人。太子待他如何，他是知晓的，复位后仍记得他这个狗腿子，把他细心护住，怎么可能会做些叫自己不如意的事，那就只能是第二种了。

那扇木门将他与外边的世间与世隔绝，他靠在床头，想着那些血肉横飞血流漂杵的场景，想着太子绝望的神情，想着秦朝会如何对付他。

现在想要见到秦朝，再不是往常那般容易，新皇仓促登基，有异议的不在少数，老皇帝与太子，扬言要进京勤王的叛军，以及那些麻烦的言官们，一时半会与他们是周旋不下来的，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来瞧他。

陌清被关在侯府的小院子中，整天都见不到外头的光亮，他无聊至极，坐在床沿上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烛泪，蜡烛短了，再重新换上，如此循环往复，竟也不嫌累。

他有些想赵祁了，准确来说是嘴馋了，想要他带些零嘴来解馋，他被关在黑黢黢的屋子里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从不觉得无趣，因为有人悄悄翻窗而来，不过这次他知道赵祁是不会来了，他自始至终追随太子，是藏在秦朝身边极其深一枚棋子，如今外面变了天，他怎么可能还会像从前那般悠闲来找自己玩。

他要见秦朝，陌清开始绝食，不断敲门扬声要见新帝，守卫们自然不肯叫这无名鼠辈去叨扰天颜。

那些人不敢动陌清，吵烦了，既不敢打也不敢骂，瞧见他连喊了三日后，没了力气，躲着里面叫嚷，送进去的饭食是丝毫未动，怕他出事死了，才向上一层层递话。

这事传到秦朝耳边，不提还好，一提就是怒火冲天，嘴角噙着笑破天荒居然应了他的要求。

陌清被放出了门，低着头跟在老太监的身后，朝宫里走去。他到了熙和殿，被老太监引到了内室，叫他在此等候。

这与外殿只隔了一道很大的金丝屏风，外面说话的声音，里面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秦朝貌似并不避讳他，高声与人商讨着关在天牢里的逆贼如何处置，陌清听见，他要把弑君的废太子当街腰斩，要把他的走狗赵祁等人游街后斩首示众……

后面的事，他没心思再听了，秦朝对他恨之入骨，他能够理解那人要将他们折磨致死的心思，那日他耀武扬威去找秦朝算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朝那么变态的人，怎么可能容忍陌清对他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陌清慢慢明白，秦朝向来最会伪装，这人从来就没有失势过，佯装被擒，不过是为了迷惑太子，让太子掉以轻心放松对他的警惕，和为端王率大军进京与他里应外合争取时间，自己一时恼怒强暴他，只是推进了他们离死之日罢了。

秦朝踱步而来，垂眸看着陌清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一句话没说，绕开他坐到了软榻上。

陌清抬头望着他，嘴角的淤伤未消，面上春风得意。秦朝没有震怒，他如今大权在握有的是时间与他玩，也不急在这一时对付陌清，他悠然道：“秦恺，朕是绝对不可能放了的，你求朕也没用！”

“废太子罪大恶极，亲手弑君篡位，企图嫁祸给今上，陌清是知道的，陌清虽蠢钝，却不是是非不分，今个也不是来为他求情的！”

“那是为何？”

他斟酌片刻，说道：“……陌清想求皇上让他死的体面些，他是逆贼，毕竟也是皇上的兄长，曾经的太子！”

秦朝嗤笑，“那如何才叫死的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