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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只是自己偷摸着去,后来实在见识到了这地儿的好处——想聊天不缺见多识广的、想娱乐不少风雅多艺的、想纾解更是不少身段好的,更重要的是,这地方的下人识趣儿,什么时候不该打扰保准连影子也摸不到,要是需要侍奉了又能及时出现伺候得服服帖帖。打这儿起,宋聆一旦觉着要犯病了,便借口同几个朋友出去游学,实则是住进了南风馆里。宋家少爷手里当然不缺钱,上下打点得到位,就算是瞎了,照样伺候得一点不差。
按理说这事儿人不知鬼不晓的,这地儿的人嘴都严,宋家人包括朋友更是不会流连烟花柳巷,但是偏偏给楚沧楼知道了。
楚沧楼是城南楚家庄的大少爷,家里做的是镖局营生,宋家的生意免不了要托给楚家保镖,也可以算是通家之好。只是楚沧楼从小便在外拜师学武,束发之年已在江湖里闯出了名堂,道上碰见了也得称一声少侠,也直到此时他才回到家中,这会儿宋聆才刚过幼学。
宋聆长得像他母亲,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加上从小就被看顾在家里不见天日的,肤色也很是白皙,很是娇嫩俊美的公子哥模样。家中独子万千宠爱于一身,免不了恃宠而骄,再加上年纪也小,故而楚沧楼那时候并不是很待见那小孩。
两家长辈谈生意时总让楚沧楼带着宋聆出去玩,但楚沧楼则剑眉星目人高马大的,宋聆瞧着害怕不敢亲近,总是离他远远的。楚家大少自幼出门在外,城中人并不认得,就把他当作宋家的护院,宋聆也像得了令牌似的总是百般刁难使唤,楚沧楼不屑与小孩争辩,倒也从不反驳。这般交集也不过两年多,两人谈不上要好,但性格南辕北辙的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楚沧楼又离开家闯荡江湖去了,连楚家都没有他的音信。
再见面便是宋聆十八岁时在南风馆里被他抓了个现行。
那一年楚老爷去世,楚沧楼回家来料理后事,到宋家拜访时听说宋聆不在,楚沧楼只觉得蹊跷,他是知道宋聆的毛病的,看这天气过不了几天兴许就要发作,去游哪门子的学呢?楚沧楼是有本事的,来楚家庄吊唁的人里也不少跟宋聆交好的小子,不过三说五问就套出话来。
宋家的少爷,宋聆居然住到烟花柳巷去了!
宋聆很好找,因为他犯病了之后总得服一剂镇定安神的汤药,楚沧楼上城中最好的药铺打听了一道,立即知道这几日总有一个叫疏玉阁的南风馆遣人抓这副药,楚沧楼拧了拧眉毛,心里微惊之后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找上门时,宋聆正在和一个清倌下盲棋,门甫一推开宋大少便冷声训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楚沧楼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宋聆,七六年的光景过去,宋聆已经出落得很是挺拔,颧骨下颌的弧度瘦削圆润,衬得整个人眉目柔和俊美,只是这性子还是那样张扬跋扈。
“我想你应该回家看看去。”楚沧楼终于出声道。
宋聆乍然听到一个平和低沉的声音,绝不是那些恭敬畏缩的小厮,而且这声音又有些耳熟,微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半晌才讶然道:“楚沧楼!”
“是我。”楚沧楼知道宋聆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宋聆一时间不知该惊该怒,想问的话又太多,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反倒显得有点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喝的那副药。”楚沧楼斜倚在门框上笑了笑,“虽说我家出的事不好要求你做什么,但你爹娘毕竟也因为这件事难受着,为人子的,这个时候还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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