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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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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一发之时,砍下了茨木的一条胳膊,终得以留名千古。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与那个孤儿出身、被称为“鬼子”的茨木有着极深的渊源。现在想来那茨木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某种难言的情感,才刻意将自己的胳膊献给渡边纲的呢?……

  所以,当我想通了再开口的时候,胸口处积压的嫉恨和愤怒的情绪早就不复存在了。我已不再当自己是一个人,而仅是一个即将要献祭给女神的牺牲罢了。

  “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送你回家。”

  我最后一次,或许也是第一次,毫不遮掩地凝眸看向她,看向那双让我又快乐又痛苦的美丽眼睛……

  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我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银色瓶子,一仰头,里面的液体全然进入我的腹中。

  冰冷的液体飞速下肚,只在舌根处残留了一线苦涩,紧接着腹脏里快速灼烧了起来。我疼的眼前一阵一阵发花,忍不住俯身去捂火烧火燎的肚子。腰刚一微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重重地栽倒在地,倒在那堆肮脏的呕吐物和血污之中。

  这一栽,栽得太重,魂魄一下子撞脱了躯壳,幽幽离了体,控制不住地穿过窗子,往天上飘去。

  在脱离身体的刹那,我恍惚了一下,紧接着我的五觉六感蓦然从蒙昧中超脱而出,与周遭的环境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空气里流转的月华,弥漫不散的血雾,缥缈翻腾的细尘,还有倒在腌臜堆里的那一摊属于我的死肉,一时间,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扑面袭来的浪涛一样涌灌入我的意识当中,清楚得仿佛它们就属于我的一部分,是我的手我的泪我手臂上的汗毛一样,在我眼前纤毫毕现。

  我甚至还“看到”了很多与“我和她”相关的场景,画面清晰地仿佛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我站在警钟厅的大厅里,心悔痛如擂鼓却还要假作镇定地给她即将吃下的麦片粥里加了“料”……光影一闪,我又走在冰冷的夜里,火光映衬下,我强忍着羞赧和激动,脱下上衣和鞋,硬是塞给衣衫单薄的她……眼前再一花,昏暗的小阁楼里,我将书里发现的如何出逃的秘密告诉她,祈求她能和我一起——

  我恍然明白,他们两个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我懵懂地低下头,从半空中俯看着逐渐被我抛下的……我的朱砂痣,我的白月光。

  韦跪坐在我的尸体旁边,双臂环抱着自己,恐惧地颤抖着,小声地啜泣着——我是多么想伸出双手,把她揽入怀中细语安慰。像她那样纤细脆弱的身躯,在遇到这种境况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立即地埋入另一具宽阔温暖的胸膛里吗?

  可她没有。

  她也曾是一个要往枕头下的匕首才能够安眠的女人啊——

  她是不愿依靠那人,还是……不敢?不确定?

  是了,那时她在阁楼上同我提到他时,笑容里透露出的艰涩,着实让我误以为她同我一样是“求不得”的。纵然其中含了些做戏的夸张,也少不了有一半的真实:他确实让她的心悬空了,不踏实了。

  他们明明相恋着,却还在假作路人。再坚强的女孩,恐怕都会在这段关系中难得安寝……

  我忽然似有所感,视线一转,正巧与昆汀的目光对上。他正抬着头,僵硬地望向窗外,恰是我正缓缓升高的魂魄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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