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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点龌龊事,不然这么多人家,干啥偏要死在他家门前?”

  

  “吊死的?”

  

  “可不是。”中年妇女挤挤眼睛,表情既嫌恶又兴奋,“我都瞧见了,一头黑黑白白的头发放下来,差不多到脚腕。穿着大红裙子,脑袋吊在素白的长布条里。两脚还套着她姥姥留下来的红绣鞋……”

  

  “说得我青天白日打哆嗦。”

  身旁的女人连忙扇扇手,打断:“支书他媳妇儿没事吧?”

  

  “这能没事?换你你能没事不?可不得吓掉半条命!”

  

  再次强调:“我都亲眼瞧见了,支书他媳妇儿端着木盆出来的,抬头对上阿香的脸,整张脸一下全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大叫自家男人。河边那个风吹过来,膝盖被阿香的脚尖碰到,当场两眼一翻,晕了。”

  

  “支书他媳妇平时多洋气一人,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

  

  “要不是老村长让开会,真该带你们去瞧瞧!”

  

  前头的老人看向静默的房屋,不大有把握地问:“阿香是不是有个娃娃来着?”

  

  “有有,眼珠黄橙橙,成天和猫混在一起的小子。”

  

  小孩煞有介事地进行抗议:“那是怪怪猫!”

  

  挨了一个巴掌:“怪你个头,回家吃饭去。”

  

  妇女又起劲地说起来:“这阿香小时候家里穷,十五岁托人带去大城市打零工的。不知怎么读上书……”

  

  七零八碎的言语,逐渐拼凑成完整的故事。

  

  上吊女子名为阿香,打小捧着书本不放,外出打工遇贵人,成为六十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后来由于家庭成分好,又拿到军队护士的活儿。

  

  她曾是全村的骄傲。

  

  七十年代末,阿香拉着十来岁的男娃回乡,起初只说是自己好心捡来的小孩。直到夜里发疯,无意间说出实话:这是她亲生的儿子。

  

  当时谁都弄不清楚,这些年她经历什么,娃娃的亲爸是谁,母子两个又是如何躲过十年浩劫的。村里的长老与干部轮番盘问,老祠堂开了又开,阿香始终咬紧嘴唇,半点风声不愿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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