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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曾经印象深刻的画面无序闪回,也不清楚自己还有多少不舍,唯一响亮的声音始终回荡,从一切纷乱中跳出来:我不想当警察。
游征徒然替他捂着枪口,指缝仍不断渗出液体。白俊飞一直望着他,可眼神逐渐空洞,不知他最后有过什么心愿。
甘砂神经似已麻木,一时体会不到白俊飞躺下的意义,又似冷酷无情,只管扒出他倾身相互的小孩,同样的一动不动,血液模糊俏丽的小脸,灵动的小孩变成了一具了无生机的浴血玩偶。
甘砂探过他颈动脉,怔忪一瞬,所有感知觉统统复位,她强压浑身震颤,舍命般冲到那人隐藏的角落,一张半藏在黑暗中的脸印证了可怖的怀疑。
信念全线崩塌,枪口却坚定冲着那张平淡无波的脸。
质疑先于称谓出口,连自己也不曾发觉双目湿润,“你连一个小孩也杀!”
她曾经崇拜的男人抬起脸,像是早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平静看着她,像以往寻常日子里那般。手/枪却一直垂在身侧。
“开枪啊!”怒不可遏扭曲了嗓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沾上血,生生从她喉咙咳出来。
章格似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枪,但仍迟迟没有再举起。
“你为什么要开枪……”她的声嘶力竭像砸到一具毫无感情的雕像上,枪管跟着喃喃颤抖,却不曾离开他的脑袋。这份包含失措和失望的苦楚锉灭了她最后一点飒爽,甘砂成了一个被夺走灵魂的疯子,“爸爸……你为什么要开枪……那是弟弟啊……”
面部肌肉第一次松动,章格似乎说了两个字,目光明显掠向那边的血泊。
“AJ是弟弟啊!”甘砂从领口抽出一颗吊坠,有着怀表形状的坠子中间缺了个窟窿,像给人掏掉了心脏,“四年前,华泰工业园,你开枪射中妈妈的怀表……他本来可以被拉上来的……他本来可以……爸爸?”
从镇静到迷惘、惶恐,章格遽然色变只在一刹那,“你在说什么……”
“是你害死了弟弟……AJ是承允啊!”他不做抗辩,从容的冷血让她心寒。也许信条已易,这个地下世界的通行法则才更为他习惯和钟爱,章格放任她猜疑。
“你告诉我,不是你……池叔也跟你没关……我误会你了……”最后的侥幸酝酿出可怜的笑话,亲情蒙蔽理智,甘砂为自己虚弱的挣扎感到羞耻。
“对不起……”
章格一如既往的少言,只挤下这三个有意义又无意义的字,留下一份复杂的歉疚,抬起自己的右手对准太阳穴——
镌刻进幼时记忆的手势再熟悉不过,那曾是她追寻的朝阳。多年过去,幼苗浴阳成树,她无需再仰视他的光芒。章格动作依旧利索、庄严,不显半分老态,仿佛那是熔进骨髓的反应,每一次都标准得无懈可击,以致甘砂浑然忘记他手上还端着手1枪……
也许这一枪早已注定在劫难逃,从他把枪对准战友那一刻起,从他决意与魔鬼为伍那天起,甚至从他偶然勘破“金色太阳”的提炼方法起……
枪声割裂这份晦涩的父女关系,章格从护栏上仰倒坠地,一如四年前那道飘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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