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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炽的妹妹宋姝小时候摔过一跤,在臂上留下云状的伤疤。宋炽当初就是凭那道云状伤疤确认了她的身份。
可现在伤疤没了,她也不是宋炽从猎户家救出的,是不是说明她不再是宋姝,而是另有身份?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老天听到了她临终前的祈求,决定满足她的要求,重来一次,她终于不必做宋炽的妹妹?
初妍怔忡:心愿得偿,她应该高兴,高兴这一世与宋炽之间再无扯不断的血缘亲情,不必再为了责任与愧疚为他去做那些事,落得个不满二十就香消玉殒的下场。
可高兴之后,她的心中只剩一片空茫。她十四岁前的人生一片空白,十四岁后就一直是宋姝。如今,她不是宋姝了,不再是宋家的女儿、宋炽的妹妹,她的父母家人又在哪里?
她,究竟是谁?
*
保定府衙偏厅,满满一桌酒席渐渐冷去,保定府衙门所有官员,包括前来述职的几个州县都聚在这里。
清苑县知县张知远不知第几次到门口张望。保定府同知吴成在位置上坐不住,站起踱了几步,不安地道:“他不会不肯来吧?”
保定知府黄淙坐在主位,腰背笔直,双目微阖,闻言,抬起眼答道:“不会。”
偏厅四角燃着四个炭盆,将屋内熏得温暖如春。吴成肥胖的脸上沁了一层汗,他伸手抹了抹,忍不住问道:“府台大人,这几日钦差大人除了你谁也不见,你说,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这位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宋大人自到了保定,便住进了府衙,也不要人陪同,每日里调了关于军粮案的卷宗查阅,除了负责接待的黄淙谁也不见。
原本吴成一干人并不在意,卷宗早就做过手脚,他们自信谁也查不出破绽。哪知前几日忽然就出了保定府通判钱霖畏罪潜逃,被当场射杀之事。紧接着,钱粮主簿丁一同在家中上吊被宋炽的人救下,没两天又失踪了。
吴成坐不住了,喃喃念道:“前儿京里来信了。说这位是个不好相与的,仗着座师是廖阁老,谁的面子都不买。也不知他知道多少底细,若是……”
黄淙被他念得厌烦,不悦地横了他一眼:“好了,休要自乱阵脚。我们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总是尽力两字。”
吴成讪讪,又抹了一把汗,讨好道:“到底是大人稳得住。下官失态了,大人恕罪。有大人在,下官就有了主心骨,听大人的差遣准没错……”
黄淙听他啰里啰嗦的,越发不耐烦,正要呵斥,张知远的声音响起:“来了。”
屋中人都是精神一振,站了起来。黄淙带头迎了出去,一眼便看到青年红袍玉带,修身玉立,在龙骧卫和亲兵的簇拥下款步而来。
这位以一己之力搅得整个保定府官员都惶惶不安的钦差宋大人,委实生了一副如玉如琢,出尘绝俗的好相貌。
黄淙的脸上一瞬间堆起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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