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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查出原因了吗?”
药师从袖筒中抽出捏了一晚上的卷轴,双手奉上:“其一,贪腐。掌管织坊的绿娘子从下半年开始,每月报的损耗一次比一次高,奴婢要看坏掉的丝线,绿娘子却百般推脱。其二,浪费。茧区、织坊、布坊,各处成品优质率越来越低,掌管仓库、门房的人渐渐倦怠,无视女工顺手牵羊,尤其去年下半年以来,愈演愈烈。其三,管理。小娘子总说,源清流清,源正流正,各处管事、掌柜,已不能遵守娘子制定的规矩。其四,仿品。娘子织机能织出五尺宽幅料子,如今市面上也渐渐有了。虽不如布坊织出紧密,但也是五尺宽幅布。”
“奴婢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败坏娘子和小娘子的产业,无力阻止。”药师说完,拜倒在地,任由一室静默。
给图恩擦头发的去病都愣住了,趁着小娘子闭门养神,去病给药师使了多少眼色。她们做奴婢的,就是有什么话也该缓和着说。织布坊的各位管事,谁不是与郗家沾亲带故,药师这样说,不是给小娘子下不来台吗?
亲亲想隐是律法规定,更是美德。此时大大咧咧说出来,是说小娘子威望不如娘子,不能震慑宵小,还是让小娘子雷霆处置,伤了自己的名声?若是不处置,小娘子又如何接手织布坊。
为人奴婢,怎么能把主子夹在炭火上烤。
头发半干,图恩挥手,“起来吧。我去熏笼那里烤烤。”图恩此时无比怀念内力,若是内力在身,直接运转两个周天,头发自然烘干,哪需要熏炉。
“药师,你很好,我需要对我说实话的人。”图恩任由去病给自己整理头发,看着垂头侍立在一旁的药师。
药师闻言猛然抬头,她已是满脸泪水。说这些话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奴婢之身的小姑娘来说,太艰难了。
“我知道你不容易,管事中有几个自视甚高,瞧不上你出身的人。放心,我心里都有数,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图恩心里冷哼,对药师的话信了八分,药师是自己派去接手水纺车织布坊的人,管事们如此不配合,打的是她的脸。
可身处图恩的位置,不可能听信一家之言,图恩连夜让人去查。
查到的结果,比药师说的要好一些。水纺车作坊犯错的管事只是少数,只是连图恩的摘由作坊也有零星几个经不住诱惑的,看隔壁织布作坊都有人穿金戴银吃肉喝酒,忍不住从作坊里顺手牵羊。
图恩按兵不动,先去两处作坊视察,给所有人按照职位发了赏赐:“这一年,我在淮阴,无暇照管作坊,多亏你们襄助,我的一点小心意,不必客气。”
“多谢小娘子。”在管事、掌柜的带领下,所有人齐声道谢。几个嘴皮子翻得快的女管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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