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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会彻头彻尾变成自己都觉得可怕的陌生人。
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尽管沈琴清改变不来世界,至少她能决定自己不被世界改变。
单雯起身,对着孟夫子作揖:“抱歉,是雯之过,对夫子大放厥词。”
将好友死亡的责任归一部分到孟夫子身上很不理智,她明白,然而理智上理解,情感上忍不住去想,如果好友没有来女学,或者女学课本没有加料,是否她不会抱着痛苦和不解死去?
孟夫子却道:“我的确有错,我清楚女权、男女平等这些我们需要走的路充满着荆棘,想多聚合志同道合的人,大家一起努力,唤醒沉睡的同性,但我忘了,醒过来,看不到灯的黑暗会逼疯人。我没有让她们觉得黎明在不远处的能力,天总会亮,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天亮前坚持住。我们目睹希望,观望绝望,注视未来,可惜缺少指路标。”
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了解自己要多久才可以等到光明。
单雯理解她的意思,正如她以前睡在阁楼里,她懂西洋钟每走一格,会离天亮更近一点,所以她不会绝望,因为她心里有底。
孟夫子掏出手帕,打扫桌上装逼出来的碎叶,感谢刚才对话时没有风,不然她得要找扫帚。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既然没别的事,我们就此别过。”
单雯目送孟夫子离去,在原地沉思许久。
怪不得好友会告诫她不要来上女学,清醒着身处黑暗很不好受。
她待她,向来是赤诚,炽热的。
单雯眨眨眼。
该死的风,把灰尘吹到眼睛里。
*
[神壕系统,我有件事想不通。]
红蓝虽然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兼职心理导师,好在她对任务目标比较有耐心:[哪里想不通?]
[我家里一直教导我,我享受着家里的资源,要是有必要,理所当然该为家族付出,这话……对吗?]
[你们人类真奇怪,你父母带你到这个世界上,所以你成为他们的责任,当然要管你,因为你没办法拒绝他们不生下你。而你用着他们的钱长大……按你的话来说,称为资源,你以后会赡养他们吗?]
[会……]
[那你在疑惑哪方面?还是你打算只索取不付出?婚姻自由是你的权利,你来决定自己的丈夫是谁当然是对的,允许的。脚也是你的脚,不裹脚本来就是正常的事,你之前视它为自由的象征,真奇怪。]
[需要我用更浅显的比喻吗?相当于你借他们钱,要还,而是还珍珠钻石,或是以物抵押,甚至卖身还债,只要还上欠款,所用方式是你的自由,万万没有他们强逼着你一定要用断手断脚来抵债,除非你仅有一条路来把欠债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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