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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姑娘趴在雨幕当中,身子都被打变形了,也不知会有多痛。被雨水冲散的血水从她身子下面一路蜿蜒到了他的脚边,让他连往前走一步都不敢了。
他颤着声叫她:“释月……”
然后听见她说:“今日如此,是我之过,悔之晚矣。”
看见她一脸厌恶,似乎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发现她似乎听见了六王爷与他所有的对话。
可……分明不是这样的啊。
想开口解释,可话语哽在喉间,一句都说不出来,因为江释月已经垂下了头,长长的、柔顺的黑发散在血迹之间,竟有些奇异的美感。
她死了。
那个与他纠缠了半生,让他不知是爱是恨的人,就这么死了。
南郁惶然地去抱起了她,全然不顾她身上流也流不完的血染污了自己身上的衣袍。他只觉得很冷,只有抱着这个人,才能让自己暖些。
似乎是很久以前,他曾经想过,这个人若碎在他的怀里,骨血都和他融为一体,会是件好事。
可如今呢?人的确碎在了他的怀里,可骨都磨碎了,血都流尽了,什么都没留给他。
她死之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各种人口中得知她的事,一点一点把自己那些缺失的岁月给补了回来。那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相信了些,或许江释月真的是爱他的。
只是那份爱太无私,太不求回报,太纯粹,太炽热,让从小就没有被什么温暖过的他觉得惶然,觉得难以置信,不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他听说当年之事原来根本不关她的事,是江延为了发挥这个女儿的价值亲自送到他床上去的。
他听说大婚之日他随手送她的玉扳指一直被她贴身携带,死的时候才随着她一起碎了。
他听说他下狱的那十日她去求了所有人,不得已才去求了六王爷,六王爷把她弄得伤痕累累,他闯回家的时候,她正在屋中思索如何自尽。
他听说那个眉目清和的男人是她的表哥,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亲人,因被谋逆罪牵连,一把火烧死在了信京郊区,从此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听说他把阿悦带回府的那一日,她在自己的园子里坐了一夜,第二日病得昏昏沉沉,还要对他说“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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