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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某个时候开始,她突然觉得父亲看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从前的不耐烦和随意,而是一种带了戏谑的打量,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一次,她偶尔听到几个父亲房中侍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没有,礼部的尚大人看上咱们七姑娘了,想跟老爷要她。”
“说要就要啊,我听闻尚大人有十九房妾室呢……”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七姑娘不过是庶女,打死在家里都没人管的,这下看来,凶多吉少了……”
“我听说不只是尚大人呢……老爷也还没想好……”
“真的?好歹是亲生子,老爷不怕旁人指点么?”
“怕什么,老爷若不想让人指点,还愁没有手段?灌了药往床上一送,醒来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到时候,旁人恐怕还要来同情老爷呢!”
“胡说什么呀……”
她吓得瘫坐在地,心中的恐惧和惊诧犹如滔天巨浪。不是不知道她这个爹对她感情寡淡不过尔尔,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南家位高权重,却与季家世代交好,那个昏暗无光的时候,南郁几乎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南郁对她有些暧昧的意思,江家不是不知道。眼见南国公府的公子身份贵重不说,还是一表人才,怎么想都是朝中未来的显贵。她的父亲为了发挥这个女儿最大的利用价值,便喂了药把她送到了南郁的床上。
她当然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能跟南家扯上关系最好,若是南国公执意不肯让她进门,反正清白也没了,以后把她送给谁,都是一句话的事。
但江释月在这样的情境之下,竟然感受到了一些隐秘的庆幸,幸好是他啊,不是那些面容猥琐内心龌龊的高官,南郁当初对她极好,她被赐给他的时候,他也未曾因为她妨了他的路而产生一丝不快。她对南郁的感情诚惶诚恐,甚至到了一种狂热的程度——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无论他让她去做什么,她都照办不误。
有她的帮助,有她明里暗里为他做的那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有她不惜出卖自己把骨头垫在脚底为他铺路的决心,南郁如愿以偿地逼死了老公爷,害死了嫡亲的弟弟,高中、夺爵、入仕,在官场上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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