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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第一反应是:“许星辰告诉你了?”
赵云深为她掩护:“不是。我自己在书房翻抽屉翻见了。”
母亲却说:“你别对亲妈撒谎。那个月饼盒子,被我拿到我房间的床头放着,可不在书房的抽屉里。”
“在哪儿都无所谓,”赵云深绕回主题,“我想和你一起解决这个事。堂姐明年结婚,伯父的身体不算好。他昨天发短信问我,不能报销的乙类药品怎么买便宜货?”
母亲颔首:“变着花样催债呢。”
赵云深有时会觉得,父亲走后,也带走了母亲的希望和豁达。她阴晴不定,无法调整情绪,整宿整宿地失眠,每夜都回忆丈夫在世的日子,回忆他们的初恋、深爱、结婚、儿子降生……以及生离死别的结局。
长此以往,正常人也会疯掉。
赵云深想给她找一位心理医生。但他明白,靠谱的心理医生太少了,他们这座小城市,基本没有对症下药的专业人士。
他尽量宽慰道:“伯父愿意借钱,这是有恩,我在医院见过太多借不到钱的老百姓。”
说完,他掏出存折:“我每年都拿几项奖学金,还有医院的补助,我改天就把股票卖了,又是一笔钱。”
母子二人各怀心事,一阵沉默。
赵云深敲了下桌子:“你们也是不相信我学医,把我当做没经验的学生,觉得我啥也不会。我爸生病,我连医院的处方药都没见过。”
母亲碎碎念道:“你爸的毛病一复发,我们就找了给他做过手术的医生。我们还去了北京的三甲医院,大地方,建议保守治疗。你爸最后被转院回来,专家都没办法……人家五六十岁的北京专家只能摇头,你一个二十岁的学生能怎样?添乱。”
赵云深开怀痛饮,喝下一碗凉茶。
他的火气被浇灭。少顷,他说:“妈,我没别的想法,只盼着你能好好过。家里有什么麻烦,咱俩一起挨过去。”
母亲神色松动。
昏暗的灯光下,母亲还问他:“你都有什么打算啊?”
“我在医院努力工作,接着写论文,多拿几个奖金,”赵云深随口道,“明年……”
明年规划的大事是什么?
他声调渐低:“我想和许星辰领结婚证。”
母亲目光疲倦地望着他。
而他自嘲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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