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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隔,很凶。
自从他发现我的秘密以后,他几乎没有再用过温柔的表情看我,都是这样,狠戾的,凝重的,让我觉得极其难堪。
我自然垂下手腕,低头不语。
他又问我,“你想干嘛?”
这问题把我问住了,突然就有了一种异常玄妙的感觉,像迁徙的鸟路遇太平洋上的飓风,阻隔重重,止步不前。
——我想干什么呢?
我毕生都在追求的愿望,已经达到了啊。
哥哥他在我身边了。
他看着我。
他捏着我的手腕,跟我说话,他也在陪我。
我缓慢地把目光移动他脸上,终于闭上了嘴巴。
啊,我啊。
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哥哥。
我什么都不想做。
你满意了吗?
我躺回床上,继续失眠。
失眠的第二天完全吃不下东西,哥哥在饭桌上等我,但我根本不想下楼,阿姨叫唤我,我没有应,我听到哥哥摔落刀叉的声音,重重地叩在桌子上,他说:“让她去!”
然后安静下来。
连续两天,我都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融化在床里,甚至发出了尸体的味道。
也变得很轻很轻。
黑暗里,有人突然打开了灯,哥哥进到我的房间。
他端了一碗粥,坐在我床沿,先是看着我。
我失眠,眼睛看着天花板,因为骤亮而刺痛,轻轻皱眉。然后哥哥坐在我床边,他把我扶了起来,想把碗平放在我手里,试了好几次,最后发现我手里竟然没有一点力气。
他开始喂我。
我不张嘴。
“陈济。”
他放平语气,叫了我一声。等他叫到第二声时,我才发现他在哄我。他像哄十岁的我乖乖回房不要打扰他一样,有些无奈,有点宠溺地叫我。
我没有张嘴。
于是他捏着我的脸颊,把我的嘴巴张开一条缝,勺子伸进口腔,送了一口粥。
我没有吞,他就捏我的脖子,试图打开我的嗓眼。
我吐了出来。
他面色极沉,凝重漆黑,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继续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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