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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那个小姐苦笑着解答。她家乡重男轻女成风,高中一毕业家里就催她嫁人,她不肯。上大学时就不给她生活费了,本科她是靠奖学金和打工熬过去的。考上研究生后没能拿到全额奖学金。又因家里并不困难,也无法申请助学金和助学贷款。
她念的学科是生化类,每天都有很长时间待在实验室里,能分给打工的时间很少。几番权衡后,她选了这条路。也是她运气好,遇上陈朗。
陈朗这人挑小姐有个要求,他只要那些守得住心的人。
那位小姐说,她见过不止一个因为学费来出卖自己的人,最后都迷失在用身体换钱的交易中,放弃了学业。这样的人,陈朗不要。
良砚觉得这逻辑很奇怪。
那位小姐笑了,“你觉得这个逻辑怪,是因为你还有路可走。当然不会选我们这样卑下的脏路。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是无路可走的。除了卖自己,你能想得出来每周工作两三天,就能凑够学费生活费的活儿吗?”
良砚一时语塞,他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
“你看刚刚出门的那个,紫衣服的,她十四岁就被爹妈卖给别人当老婆,等到十九岁逃了,举目无亲,没钱没去处。也不敢回家,怕被人再卖一次。
她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来这儿上班后陈老板帮忙,给她们在边上的农村上了户口。你说她擦盘子洗碗不能赚钱吗?能,可太少了。大家都不想一辈子在泥里呆着,这条路是脏,好歹还给了个机会往上爬呢。
当然了,多数做鸡的都是从这块泥地爬到那块泥地,甚至从此沉底,没了。我刚来的时候,看陈老板逼人学习,心里还不知天高地厚的骂他。心想你有这功夫教妓-女,资助资助我不好吗?谁不想干干净净的活着?
后来我想通了。世上苦的人这么多,他能拉人一把,已经很难得了。谁能救所有人呢?”
良砚今天其实一直在受冲击,毕竟陈朗的歌是他儿时的重要回忆之一,看到自己妈妈的偶像做了妓院老板,心理上难免接受不了。
听完这些小姐的话,他心里不说舒服,至少轻松了一点。有人买就有人卖。夜总会没陈朗,也会有别人来开,至少他开的还比别人好一点儿。
小姐们活泼健谈,多用不在乎的语气提起自己的从前,听得良砚心里难受不已,他甚至有些为自己过于顺利的人生而感到内疚。
尽管他非常清楚,他的幸运和别人的不幸毫无关系。可这丝毫不会减少他的难过。
天将亮的时候,良砚依然清醒,陈朗从二楼悠然下来,嗤笑道:“看你那样儿,这就受不了了?我这儿和街上站着的那些人比起来,就算是挺光明亮堂的地方了。等你和这些姐姐们熟了,让她们带你去和街上的人聊一聊。”
良砚默默无言,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多余,不如不说。不过陈朗如今作为妓院老板,仍嫌演艺圈脏,可见当年的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还记得陈朗当年俊秀开朗,说话间总笑出一对酒窝,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精灵。
不像现在,眉间常蹙,说话总带着嘲讽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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