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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北戎进犯,南有赵尧作乱,如今就连剑南道也失了掌控,听闻好脾气的赵翊也接连打碎了两盏茶。
等一切暗潮汹涌稍定后,蜀州的秋雨也彻底落了下来,在这个时候,陆卿再次买到了祈元写的话本子。
书商将此书吹得天花乱坠,可她瞧着,依旧平平。
合上书,便听枝月道:“王妃,娘娘在外面。”
谨妃是刚入夏时来的,这段日子赵延公务繁忙,她也深居简出,有时候好些时日陆卿都见不到她。
她贯是不讲究规矩的人,此刻坐于长亭内,独自喝着酒。见到陆卿过来,她抬手道:“坐。”
陆卿依言。
不同的是,她跪坐得极为端正。
“喝酒吗?”虽是询问,谨妃却已径自给她倒了杯酒,她自己喝了两口,慢慢道:“延儿小时候就同别的孩子不同,别人若是抢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会在意,那时候我总担心这孩子太没骨气,直到他将平阳王府的世子打断了一条腿。先帝责罚,他也一声不吭,后来询问才得知,那世子要抢他养在殿内的兔子。”
想起这桩往事,谨妃轻笑:“不过是一只兔子,有什么了不得呢?更贵重的他也不是没被抢过。可这就是赵延,只要是他看重的,他便会拼了命护住。”
“如今的你,便是他看重的那个。”
陆卿静静听着她的话,突然明白今晚谨妃为什么找她。
她抬眸看着小桌上的那杯酒,不知为何,未曾尝过,口中却有了苦涩的滋味。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这条路,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陆卿,”谨妃瞧着她,目光似要穿透人心,“赵延爱你,远胜于你爱他。”
“感情的事没什么公平可言,我说这话也并非责怪,只是为人母亲,我再洒脱,终究希望他过得好一些。如果你不能做到像他爱你那般的话,”她喝了一口酒,“我希望你不要让他继续这么爱你。”
谨妃的声音如风一样散在夜色中。
然而陆卿却觉得,这话重重击在她的心上。
她想起天祥帝刚驾崩那段时日的赵延,他白日忙公事,晚上就在祠堂跪半宿,直到夜里才回屋。
那时她便知道,他不是不想回京的。
只是为了那“私欲”,留在剑南道,留在蜀州,筹划着后面的一切。
陆卿闭了闭眼,她道:“娘娘,我晓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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