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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羊献容大吃了一惊,倒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她一稳住自己,就急着问:“怎么会呢?皇上白天还好好的啊!”

  “没有人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女悄声答道:“不过,有人传说,大概半个时辰以前,皇上叫人送宵夜过去,御厨房就煎了几块饼送去。然后---”她忽然间住了口,不敢再往下说了。

  难道,司马越指使厨子在那几块饼中下了毒?羊献容不禁喃喃自问: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司马越并没有皇太弟的名份,皇上去了,继承皇位的理应是皇太弟司马炽,司马越还是只能在幕后操纵,又何必谋害皇上呢?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羊献容满怀狐疑,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悼亡。直到听见王嬷嬷哀哭,羊献容才想起司马衷类似孩童的单纯善良,而黯然神伤。不过,她并未流泪。她认为自己应该为丧夫哭泣的时候,却反而不知为什么,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茫然怔忡间,羊献容默默听着王嬷嬷叨叨怨叹:“老天怎么不长眼哪?怎么不保佑皇上万寿无疆呀?皇上不只是皇上,也是个大好人耶!从前的贾皇后长得那么难看,皇上根本不喜欢她,但是她只要在皇上面前装可怜,皇上就心软了,就留在她身边过夜了,才会跟她生出四个女儿来。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会有皇上的同情心啊?”

  王嬷嬷说得没错,皇上是比一般男人心地柔软!他的确是个好人!羊献容这么想着,却仍然没有落泪。

  对司马衷,羊献容并非无情,却丝毫没有一般妻子对丈夫的依恋。她嫁给司马衷这些年来,每次遭逢劫难,司马衷都置身事外。她早就跟寡妇一样单独奋斗了,以至于一旦真正成了寡妇,也不会觉得失去倚靠。

  由于习惯了时时为自己与女儿求生存、求平安,羊献容为司马衷默哀了不到两刻钟,就开始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唯恐司马炽继位,小叔子不会册封寡嫂为太后,那么母女俩只能搬到澜儿的封地清河县去了。在这个乱世,清河县要是起了战争,母女俩无依无靠,岂不悲惨?看来还是留在皇宫中,即使哪天又发生政变,皇帝或权臣不管换成谁,都不至于太为难先帝留下的寡妇孤女。问题是,如果当不上太后,能以什么名份留下来呢?

  她想来想去,终归认定必须当上太后,才好留在皇宫中,而她要当太后,皇帝就得比她小一辈。因此,她决定设法让司马衷的侄子,也是曾经受封为太子又被废的司马覃继承皇位。这个主意一打定,她就秘密派人去传召年仅十二岁的司马覃进京。

  司马覃赶到京城的尚书阁时,偏偏司马炽得到密报,也来到了尚书阁,甚至有司马越陪他一道进来。羊献容晚来了一步,刚到门口,就听见司马越的洪亮声音:“覃儿,你是来给先帝奔丧的吧?也正好来参加你炽叔叔的登基大典。”

  这么一来,羊献容顿时泄气了,晓得大势已定,自己等于白忙了一场。她只是不懂:反正继任的皇帝无论是谁,都仅仅是司马越掌握的傀儡而已,为何司马越偏偏就是要扶植司马炽,而不选年纪更小、照理说更好控制的司马覃呢?

  羊献容越想越气,以至于满脸寒霜。司马越冲着她微笑时,她反而撇开脸,冷冷斜瞪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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