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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

  元赐娴斥退了旁的下人,扶着酸软无力的膝,开启了外间的机关,然后朝满面震惊的俩人道:“拾翠,你去瞧瞧这条密道里有没有留下线索。拣枝,你沿着徐先生的宅邸到城外将要途经的路,带人追过去。”

  拣枝和拾翠提了障刀领命去后,元赐娴倚靠着墙瘫软下来,脑袋里一片混沌。

  只有密道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孩子带走的,应该只有这里了。

  这条密道关系重大,本不该轻易暴露,故而哪怕是身边的两名婢女,她也不曾说起,可原先唯一的知情者曹暗离开了长安,她现下身子不行,没法亲力亲为,只有叫拾翠进去察看。

  元赐娴心力交瘁之下强撑着意志,焦灼地等着消息,约莫一炷香后,听见密道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扶着墙艰难地站起,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记手刀击晕在地。

  *

  再醒来的一瞬,元赐娴就明白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陆府戒备森严,稳婆待在外间的时辰也很短暂,其实根本就没能找到密道的入口。何况开启暗门是一定会发出声响的,哪怕她当真摸透了机关,也没法这样悄无声息地带走孩子。

  是她当时刚生完孩子体力不支,脑袋也不十分清楚,又对那条密道先入为主,被它堵了思路,而忘了察看外间的其他地方。

  实则众人慌里慌张的时候,孩子很可能还在屋里,就藏在某处隐蔽的地方。

  但现在,她和孩子都被人劫走了。

  陆时卿离开长安的这段日子里,徐宅的密道暴露了,对方沿着那头一路摸到了陆府,然后一直潜伏在里头,等着她上钩,等着她主动开启密道,把自己和孩子送到他手上。

  元赐娴悔得心尖抽疼,却在下一刹意识到周遭的不对劲。

  她正身在一辆马车内,马车的行迹却不太寻常,似乎在以一种倾斜的姿态急速前行。一棱一棱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她的衣裳上,叫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按着酸痛的后颈爬起。

  马车的窗门都被木条封了起来,只露了几道缝隙,而外边已经没有人,也没有马了,整辆车子正滚在山间一段长长的下坡路上。坡面似乎积了冰霜,异常湿滑。而前方……她紧张地急喘着,透过木板的缝隙,借月光看清了情状,霍然睁大了眼睛。

  前方是悬崖绝壁。

  门窗被堵,跳车不能,她手边空无一物,徒手去掰木条,使尽力气却也不动纹丝。

  眼看悬崖越来越近,绝望之下,元赐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踏踏的马蹄声。

  她蓦地回头,不过几个数的功夫,就见身后人追平了马车,却像是一时没法阻止车势,在疾驰的马上一把抽出腰刀,向她低喝一声:“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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