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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徐善来时不曾见前院景象, 方才又一个劲暗暗揣摩元赐娴的情绪,倒真没注意,闻言四顾几眼, 顿时浑身不舒坦起来,难受得连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似乎是想尽快去到中堂。
元赐娴却喊住他道:“你走慢点。阿嫂的事解决了,我就不跟你回陆府了,接下来没法天天见你,你现在可得叫我多瞧几眼。”
她说完叹口气,好不容易赶上陆时卿的冬至假,她原还想拉他去终南山看雪的,但阿兄眼下着实太需要她陪了,这儿女私情必须靠靠边。
她知道阿兄对姜璧柔是歉疚更多,可到底夫妻一场,又是青梅竹马,哪可能丝毫感情都没有。
陆时卿对她这决定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才跟来了眼下这趟,就怕她解决了麻烦便不辞而别。他停住脚步,回头却嘴硬起来:“有什么好瞧的?”
元赐娴眼睛一弯:“你身上什么都好瞧。”
这话说的,好像她什么都瞧过了一样。
陆时卿到底放慢了脚步,听她把事情一件件交代好:“我的行李就不必送回来了,说不定我什么时候还得去你府上呢。不过再几日就是腊月,阿爹也快来长安了,最近我得安分点,不能随便来寻你,不然会被他凶的。对了,你可记得替我跟老夫人道个谢,就说多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只是我家中出了点事,等年节再去拜访她老人家。”
陆时卿皱皱眉头:“知道了。”
这丫头可够会造声势的,不就是搬个家,竟生生惹出了生离死别的压抑气氛。这下,连他都觉得永兴坊和胜业坊似乎当真天隔地远了。
他默了默,记起元钰,突然问:“你刚才跟姜氏扯谎了吧。”
元赐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哦,你是说她咳喘的事啊。”
倘使随便一个医士就能诊出姜璧柔的病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么先前元家也就不会愧疚这么久了。
俞大夫并未讲过那些话,是她为了叫阿兄彻底摆脱过往,不再替她背负歉疚,才说了谎的。所以刚刚姜璧柔听见后才愈发情绪失控。
她笑了笑道:“扯个谎也无伤大雅,你可别告诉他。”
陆时卿嗤笑:“我跟他也没那么要好。”他说完又问,“后面那句呢?”
她什么时候受过十倍百倍那样的苦。
元赐娴说的自然是梦境里那个她已无记忆的上辈子,她闻言笑笑:“我哪受过什么苦啊,就是壮壮声势而已。怎么,你心疼我?”她撇过头来瞅他。
陆时卿状似无波无澜地道:“没有。”
她停下来,手指着他拧成“川”的眉头:“还说没有,那你皱什么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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