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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狼狈不堪,尴尬地偏过头去,咳了一声:“我……”

  他说不上话,一眼瞧见巾架上的手巾,便摘下来目不斜视地递给她:“你擦擦。”

  元赐娴人在水中,气得猛一挥拍,水花一下四溅开来。得亏她眼下穿了小厮的粗布衣裳,湿了也不过贴身一些,不至透出肌肤来,否则她可能会想剜了陆时卿的眼。

  她冷冷道:“我不擦。就你有洁癖?就你爱干净?我才不用你的手巾!”

  陆时卿皱皱眉,撇过头来,十分君子地将视线维持在她脖颈以上,解释:“是新的。”

  她一噎,仍旧赌气道:“新的也不行,你碰过了就不行!”

  陆时卿深吸一口气。他嫌弃了别人这么些年,当真头一回被别人嫌弃。

  他叹了一声,提醒道:“小祖宗,你人都在我浴桶里。”还嫌弃什么他的手巾。

  提起这茬,元赐娴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骑虎难下,不好当着他面爬出,便又拍了次水花泄愤,直叫水溅得他满脸都是,才道:“你出去。”然后接过了他的手巾。

  陆时卿能怎么办呢,见天色渐暗,给她点了个烛,便灰溜溜去了外间,半晌,听见里边传来喷嚏声响。他眉头一蹙,敲了敲槅扇以示疑问,果不其然听元赐娴哭丧道:“我穿什么呀……?”

  他低咳一声:“木施上的衣裳……也是新的。”是新的,不过是他原本准备换的。

  元赐娴看了眼,揉揉鼻子咕哝道:“不行,穿你衣裳回去,我阿兄会打断我腿的,你得给我弄身女装来。”

  *

  陆时卿最终找了陆霜妤帮忙。

  元赐娴在她险些掉了下巴的神色里,接过了一身崭新的秋衣,换上后憋屈地回了府。

  翌日,陆霜妤不情不愿地到元府探望她,问她是否感了风寒。元赐娴可没这般娇贵,却因瞧出她是奉兄长之命前来,便故意擤擤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给她听。

  果不其然,当日傍晚,陆府就差人送来了一堆药。

  接连几天,元赐娴都没再往陆时卿跟前凑,预备装个病,叫他好好歉疚一番。直至七月半,徽宁帝在罔极寺躬身主持盂兰盆法会,钦点了元家兄妹到场,她才与他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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