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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推开了她,细细地给他擦掉了眼泪,温柔细语地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阿嵩。”
他望着眼前人,深信是个误会,三言两语地说完,就见少女喊停了车夫。
转身向外走去。
将马从马车上解下来,齐家女儿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面色隐忍又悲怆,“阿嵩,那里有我的父母,我的弟弟。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她的决绝跟她的温柔一样,前者猛烈,后者如徐徐微风,用不同的方式却都是将人密不透风地包围。马蹄毫不留情地踩过刚刚来过的花海,那抹消失在万花丛中的背影,终是成为罗起嵩最后对齐家的记忆。
人间仙境再也没有仙子。
齐府五十六人入狱,罗起嵩返回京跪倒在自己母亲面前,久久起不来身。
长公主哀叹一声,“我的儿,齐家躲不过这一遭。”
五十六人的性命,终是成为皇权博弈的棋子。
“为时已晚”这四个字包含的何止是后悔,在罗起嵩的十五年,是他尊敬至极的长辈,将要迎娶的新娘永远的离他而去。
齐家的小儿子还那么小,四岁就那么厉害,再大一些就可以像他父亲一样,骑着马在塞北射下那翱翔的雄鹰。
都怪他。
罗起嵩在那一天病入膏肓,撑着身子写下了那封信,做最后的挣扎。
怪他有眼无珠,错信了“纯良”的六皇子,骗得虎符,却在朝堂上步步紧逼齐将军交出来虎符才是交出来兵权。
怪他那日没有再多考虑一点,还认为六皇子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哪有人不爱在万人之上的位置。
怪他没有拦住齐家女儿,让齐家断了后。
怪他,都怪他。
他吐的昏天黑地,将手里的信交给自己的母亲,细数了六皇子的罪状和事情的经过,嘱托母亲交给皇上。
长公主摸着昏睡过去儿子的发丝,眉间的愁容迟迟不散,她的傻儿子,皇上何尝不知六子的行为。
长公主唤了人进来,“把我儿送去江南。”
元和二十五年六月十一日,五十六人全部问斩。
元和二十五年七月,六皇子在朝堂之上展露头角,风头一时无二,力压太子和五皇子。
元和二十六年,朝堂大变,太子罢黜,六皇子不孚众望,立为储君。
江南
罗起嵩的身边的富家千金将花插进了马的鼻子,马儿不听话的动了一下,吓得她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跪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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