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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气筒也已经备好现成的,自然要从从容容把事情安排妥当。回头看了看剩下的位置,少不得又想抬举些此事中尽了力的人家,只待尘埃落定后再行封赏。
又过一旬甄家人才拖拖拉拉被羁押入京,当即住进了诏狱大牢。几个身娇体弱的哥儿躺下就只见出气儿没见进气儿,还得劳烦专门儿的大夫过来诊治。锦衣卫得令抻着甄家满门慢慢儿审,就连好容易才从江南回来的沈玉也没得着歇的,进京连家都没回就直奔衙门。好在家下将换洗衣服送了去叫他直接收拾一番,紧接着面圣对奏后交了折子,再回来又要往诏狱去找甄大人聊天儿。
朝堂上乱糟糟,外头也乱。原本因着上皇丧期之故街面儿上百事萧条,这下子又车马如流,各家有些黑底子的勋贵都坐不住,纷纷四处钻营企图叫上面放过一马。宝钗干脆装病到底门也不开,谁来都不见。众人想着先前甄家之事,只得又好声好气往薛家求。薛家这回是真吃不住,薛太太索性往佛堂一住说是要给已故薛老爷念经,大奶奶又还在坐月子,下头二爷二奶奶乃是隔房亲戚做不得主,唯一说话还能算数的薛蟠又叫他半拉师傅林如海给拎到面前做事去了。谁敢在林如海眼皮子底下出幺蛾子?那不是直接就现到当今眼睛里!无可奈何之下只有几家抱团儿,说不得能逼得新帝让步。
说老实话,要是这几户乖乖缩回去不做声,说不得当今还想不起收拾他们,一咋呼着乱跳,可巧叫拔出萝卜带出泥。甄家事发沈玉南下还是六月初的事儿,到八月初时隔两个月才判了下来,头一个甄应嘉叫数出十来条罪状,判了斩监候,后头有流刑的,囚刑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只一股脑还关在诏狱说是等秋后处决,实际上是等着上皇冥寿时候大赦再给留条命,也算与老臣们些许脸面。
这期间京城几户人家又闹出笑话儿来,一是南安王府打发庶子出门竟发现安置用的宅子不够,早早成亲分出去的还好,下头几个小的就这么一身儿衣服两手空空叫撵出去,少不得让人看了不少热闹。后来硬是没办法,只得又把前几个分出去的叫回来各自把老娘接走,搬出去的姨娘们留下的空院子整整再拿来安置那些没去处的庶子并庶子媳妇。再一个乃是早先上皇,如今先帝之吴太妃、周太妃的娘家竟穷到要卖那曾接过娘娘们凤驾省亲的园子,一时之间闹得民间不少富户出头争买沸沸扬扬。三一个则是荣国府贾家与史家做了亲,可新媳妇虽说颇得祖婆婆喜欢,却又不得亲婆婆喜欢,两下里挤兑起来这贾宜人竟抄捡了儿媳妇细软嫁妆并贴身丫鬟的物件,闹得亲戚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合才好。
贾史两家做亲的时候因着婚事前头不大体面便未曾大摆筵席宴客,再者一个五品小官儿的次子成亲原本也无甚客人可请。诸亲戚们知道的便只礼到人未到,宝钗亦是如此。亲事刚好赶在五月前办完,好歹未曾因国孝耽搁。哪想到现在才三个来月,就闹出这等事情,不说贾家史家,连带着王家的陈夫人亦脸上无光。
宝钗倒是记得上辈子也有这档子抄捡之事。不过乃是因为邢夫人撞上贾母身边粗使的傻丫头捡了个“什锦春意绣囊”,便硬说是儿媳妇凤姐弄的丢人东西,兴冲冲拿了这荷包去臊王夫人的脸,哪知王夫人转手寻了凤姐得知并不是她的。两代王家媳妇合伙一商议,干脆拱了邢夫人出来瞒着老太太挑头抄捡了住在大观园里的姑娘们。因着这春意绣囊只得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时候用,少不得就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年轻丫头媳妇子们身上。以至后来弄出两条人命,甚至让探春说了些颇为不详之话。
当时抄捡倒是没敢抄捡到她的蘅芜院,乃是凤姐与邢夫人之陪房王善保家的商议说是不能搜到客人院子里方才作罢,其余一概未曾落下。不然她定是难堪一场,也不知彼时住在潇湘馆的林家妹子脸上竟如何过得去,怪不得此后又病重了几分。
且不说从前如何,眼下王夫人这番作为,着实是将史老太君并史家的面子踩在地上拧,也不知她是怎么了,竟敢如此不将婆母娘家放在眼中。其实王夫人心里也委屈的慌,她哪是想抄捡儿媳妇的细软并嫁妆,实在是儿子落地时候就跟着的那块命根子“通灵宝玉”不见了踪影,这孩子越发痴傻了!
其实自打薛林两位姑娘搬离贾府起,宝玉时不时就要犯回痴病,嘴里不是林妹妹就是宝姐姐。贾老太太又不好强把人家家女孩儿拘在自家院子里哄他,只得纵容那些丫头们痴缠,倒也显不出毛病。等王夫人发了一通邪火将先前那些美貌丫鬟尽数赶出去,新换上来的又都颜色平平,宝玉这病就越发厉害了。等到史大姑娘过门,原本心里就不大乐意,不得不娶进来也就算了,一看又是个天天缠着宝玉玩耍的。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又何必咬死了不肯答应定下那林家的丫头呢?至少人家嫁妆比史家要能看多了。当下就发了通脾气,叫人喊了儿媳去静室与她抄了一夜经书。
这湘云也是个倔的,头一夜抄了书,第二天一早往老太太处问安时就硬挺挺昏了躺在地上装病,偏宝玉又大呼小叫着说许是晚上抄经抄累着了。这时候贾老太太还有甚不明白的?只得各打五十大板训斥一通都赶了回去,宝玉哪见过祖母发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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