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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家姑娘只拿荷包出来走个过场,宝钗大大方方浑水摸鱼就混了过去,上头桌子上的镯子倒底无人认领。
容长脸姑娘叫气得不轻,只咬死了说絮萦自己乱跑找不着人不规矩。正纠缠间, 宝钗往前稍站一步出来福了福道:“王妃容禀, 这里有些缘故, 杨姐姐一直与我在一处呢, 好些人都见过的。”说着指了垂花门下一个丫头道:“我方才问了她哪儿有景色。”又指了广庐外垂手侍立的一个粗使婆子:“又问了她南阳候府女眷之处。”那丫头和婆子进来磕头都说确有此事,宝钗才继续道:“先前开席的时候杨姐姐和我约了要一起去赏花, 要一块去折腊梅, 我中间去了回净室,出来遇上杨姐姐正寻我呢,便搭伴儿一块去了园子里。”说着把折下来的两支腊梅花往前递了递, 又有其他一块回来的姑娘们作证,人人皆看那容长脸的姑娘不耻——一家姊妹间有摩擦的,非要把眼现到外头去, 可见是个蠢的。此时南阳候夫人出来笑着劝了一句道:“小姑娘闹着玩儿呢,扰了大家兴致,改日还席的时候让她道歉。”又看了宝钗一眼道:“什么时候我们二姑娘和薛大姑娘这么要好了,家里竟都不知道!”
宝钗笑眯眯的且不怵她:“上个月去大慈恩寺与我父亲做冥寿呢,那个时候就与杨姐姐相识,闲聊一番竟发现彼此投契得不得了,可不是今日见了要一块儿好好玩。”南阳候夫人叫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当着众人面又不好和个小姑娘较真儿,只软了口气说些旁的,到底偃旗息鼓下去。南安王太妃和南安王妃坐在上首把下面看得清清楚楚,自知道怕是南阳候府里头把些龌龊带到自家行那借刀杀人之事。当下南安王妃淡淡道:“既是小姑娘彼此玩闹,这回也就算了。”旁的也没多说甚么,到底终究没再给过南阳候府诸女眷好脸色。
主家不高兴,客人们也颇觉没意思,少坐一会儿便纷纷辞了家去。邢夫人随大流带宝钗迎春上去行礼道恼,那南安王妃就笑了拉着迎春道:“还是你们贾家会调、教人儿,这姑娘俊的,少不得要留下与我做个儿媳妇,不知道夫人可舍得?”邢夫人愣了一下,转回头去看迎春,迎春自己且还懵着呢,又不敢叫南安王妃等着,忙福了福:“蒙王妃抬举,怎么敢不愿意呢。”竟是连半句都不曾过问,也不管迎春嫁了是做妻还是做妾就点头应下来。
南安王妃看了更满意——可见这丫头在家里不得脸,嫁与庶子两口子也作不了妖,乖乖的且不吝赏碗饭与他们吃,打定主意便点了头笑着继续道:“我们老爷膝下除了我那个魔障,另有好几个哥儿,各个都好。我说的这个行二,亦是读书出身,斯斯文文,不好也不敢糟蹋你家的好姑娘。”说着旁边有丫鬟端了盘子上来,里面摆着银鎏金的簪子便要赠与迎春。
迎春一向柔顺,见了此番阵仗不敢自专,只扭头去看长辈意思。邢夫人这边却真真儿是麻了爪,论理她乃是迎春的嫡母,庶女的婚事不是定不得,然而今日实则是拉她出来顶缸的,清早稀里糊涂出了门,亦没讨得示下,且不敢就收了人家的信物。南安王妃知道这是一等将军贾赦的继室,心底暗自鄙薄了一番此人扣扣索索不上台面儿,脸上到底没显出什么旁的意思,抬手拿了簪子插在迎春发髻上道:“只当我看这姑娘喜欢送了件玩意儿呢,你回去与你们老爷老太太商量商量再来个信儿。”一时脸上更是淡淡的。
邢夫人叫吓得大气不敢喘,横了迎春一眼带人告退出去,因着宝钗还在也不好于外人面前说甚难听话,只得一路憋憋屈屈急走上了车,不管不顾扬声就叫车把式走着。迎春和宝钗慢了一步,到门口正叫南阳候府的女眷堵住,刚巧是杨絮萦之父架了车来接姑娘,听说自家女孩儿吃了委屈正不愿意呢。宝钗不欲掺和旁人家事,低头行过礼绕过去,只见薛家马车还在,贾家的却已是看不着了。
司棋来回跑了几趟也没找着贾家车夫,气得又想哭又想骂,迎春亦是一脸惨白。宝钗拉了她一下道:“许是大夫人有甚急事呢,且和我挤一挤。”说着命百灵留在车外随行,和迎春并两个丫头共计四人坐进车里。好在薛家置办东西从来舍得撒钱,这车子里间颇为宽敞,坐了四个年轻姑娘亦不算挤。百灵在外头轻轻脆脆道:“姑娘可稳妥了?”莺儿轻轻敲了下车窗,车夫明白这就是妥当了,马鞭一扬甩个鞭花儿,那枣红大马“灰律律”喷着气儿迈开步子便朝前走。
迎春坐在车里回手把发上簪子取下来紧紧握着,不消片刻便到了宁荣街。走角门入府,又有婆子抬了两顶青绸小轿把宝钗并迎春一齐接进大观园。贾母自是在主院等着,见了孙女儿好言安抚一番,又有薛太太在一旁殷勤陪着说话,迎春这才松快下来,直把手摊开给贾老太太看南安王妃给的信物。一室女眷见了这银鎏金簪子俱愣了住,宝钗反应快,这才觉察出这邢夫人竟胆大包天到回来都不曾与贾母回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此为何意,最后还是司棋咬牙上前跪下硬是强忍了泪意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贾母合了眼睛且不说话,宝钗一见忙拉了薛太太行礼道别。薛家母女刚转身儿出了园子,这头贾老太太就气得摔了茶盏喊鸳鸯:“去把大老爷大太太给我请过来,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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