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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是城西刘家巷。
郑娴儿生活了十七八年的那个地方。
巷子宽不逾一丈,仍旧如同从前一样泥泞坎坷,旁边人家的院墙还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
马车是进不去了,郑娴儿只得下了车,提着裙角慢慢地前行。
路上几个玩耍的孩子像见了西洋景似的围上来,绕着她跑来跑去。
郑娴儿认出了其中一人,随手从人家的后墙上掰下一块干土墙皮丢了过去:“狗剩子,好狗不挡道听过没有?这半年你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那男孩细胳膊细腿的十分灵活,挨了这一下子之后站在原地怔了半天,久久不能接受自己竟被人打中了的事实。
郑娴儿见无人拦路了,便仍旧提起裙角,踩着地上的石头走了过去。
狗剩子终于醒过神来:“你……你是老郑家那个野种他姐?”
郑娴儿抬手撸了撸袖子:“半年没揍你,皮痒了?”
狗剩子看到这个动作,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立时退到了墙角:“大姐,真是你啊?不是说你爹把你卖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郑娴儿看见那小子黑亮的一张笑脸,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巴掌:“亏你还知道叫‘姐’!我又不是死了,怎么就不能回来了?走开别挡我道!”
几个孩子齐齐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盯着郑娴儿,一个个都把后背贴在墙上,好像生怕郑娴儿扑过去吃他们似的。
“怎么回事?”郑娴儿大惑不解。
狗剩子是她先前最相熟的,此时当仁不让,只好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姐,你真没死啊?”
“谁说我死了?”郑娴儿皱眉。
狗剩子拍着巴掌道:“原来你没死,我们算是白哭了!二柱那个傻子还去你家偷了你一件破棉袄给你造了座坟,真是笑死了!”
“给我造坟?衣冠冢啊?”郑娴儿哭笑不得,心里却不知怎的有些发酸,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那小子乱糟糟的头发。
狗剩子低下头,用力搓了搓鼻子:“他们说你被人买去配阴婚了,棺材就是洞房,拜完花堂肯定要立马杀了装棺材的!这也不是我们几个人瞎猜,就连我娘提起你来,都抹了好几回眼泪呢!”
“配阴婚是不假……”郑娴儿苦笑了一声,“不过,谁说配阴婚就得死呢?”
狗剩子跳着脚急道:“配阴婚当然要死,人人都知道啊!你嫁了个死人,你男人在阴间等着你,你怎么能不死?就连你爹和你弟,不是也在路口替你烧了好几回纸钱吗?七月十五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弟烧纸,他还哭着说老郑家对不起你呢!”
郑娴儿先是莫名其妙,后来靠在墙边站了一会儿,忽然茅塞顿开:“难怪我上轿的时候那老东西哭天抹泪的,原来他不知道我不用死!”
“奶奶在说什么?”小枝有些糊涂。
郑娴儿攥着她的手,自嘲地笑了一声:“小枝,你信吗?我爹卖我的时候……他以为我嫁过去当晚就会死,他卖的是我这条命!”
小枝听得怔了,许久没有言语。
郑娴儿仍旧提起裙角,慢慢地走着:“难怪他这大半年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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