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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有万贯家财,有爵位加身,可那尽是些身外之物,目下的她也完全做不得主。惟有写一首诗、画一幅画,或是弹一曲琴、绣一个香袋,才算是属于她自己的。可她所会的,以赦生的喜好、生活,大半是用不上的,惟有绣一样饰物还算可行——可她能绣什么呢?

  绣个香袋吧?赦生生性厌恶香料,除了那天然的花香、果香,寻常时候连一丈外紫鹃扑了茉莉粉他都忍不住打喷嚏,这样敏感的鼻子,谁敢给他佩香袋呢。

  绣个荷包吧?对赦生而言,荷包似乎也没比香袋实用到哪里去。

  索性做一双鞋子吧?可他那样粗枝大叶的风格,做得精细了他穿不惯,做得简单了又显不出她的用心。思前想后,不如……

  黛玉心下打定了主意:“你这回在京里还能呆多少日子?”

  赦生不意她会忽然问起这个,微一忖度,答道:“货物太多,脱手不易,至少半年。”

  时间足够了。黛玉定下心来,眼底也泛出微微的笑意,恍如绿柳荫下的春水微波一般:“再过几天你来,我也有回礼赠你。”

  “是什么?”赦生浅褐的眼登时一亮。

  黛玉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澹澹笑意之下是说不出的促狭:“才不告诉你呢。”

  紫鹃素来勤谨,即便是头一天看了大半天的热闹,身子着实乏了个透,一觉过后,该是什么时候醒来,照样是什么时候睁眼,多眯一刻钟都不可能。她揉着眼睛爬起来,习惯性的先往黛玉那边望了望,谁知黛玉人虽卧在被中,眼睛却是睁着的,目光清清澄澄,不见半点睡意,显然早就醒了,她也不出声叫人,只是散漫着眼光出神,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玲珑的唇角总有那么一点拂之不去的笑意。

  紫鹃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不由又揉了一把眼睛,笑了起来:“姑娘既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黛玉被她这么一叫方才收回目光,微笑道:“我也只刚醒来没一会呢,叫你做什么。”

  紫鹃连忙爬起来,又推醒了外面床上的雪雁、春纤,三个丫鬟忙忙的梳洗完。紫鹃端了水过来,黛玉伸手盥洗毕,一时坐在妆镜前梳头。紫鹃为她挽了分肖髻,瞥见妆台上放的南珠小簪,正要去拿,却被黛玉轻轻一摘抢在了手里,对镜端详了几眼,便反手斜簪戴在了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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