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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处回避,倒免了黛玉继续装病的苦恼。
这一日风闻王夫人抱恙,黛玉嘱托了雪雁顾好赦生之后,便和宝玉、众姐妹一起去王夫人处探望。谁知一进门便见王夫人正坐在那里垂泪,一问才知,原来因着元妃圣宠不衰,被阖宫妃嫔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也不知道那干女人做了什么手脚,一贯对她恩宠有加的皇帝日前居然褫夺了她的封号,还将她禁了足。
宫里惯是捧高踩低的地方,特别是那一干太监,元妃得宠时见着贾家人一个赛一个的笑得比蜜糖还甜,元妃方一失势,他们便一日三拨的上门讹诈,眼睛快长到了头顶上,一张口动辄就是数百两上千两,尤其以总管太监夏守忠要得最狠。王夫人忧心女儿安危,哪里肯不给的?贾政知道后惟有叹息,劝她:“元宵节时娘娘同他们姊妹玩灯谜,娘娘的谜面是‘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心恐,回首相看已化灰。’我当时便想着爆竹本是个一向而散的物件,娘娘圣眷优渥,缘何会发此悲音?如今看来,就是应在此时也说不定。儿女之福祸原是她自己的造化,为人父母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是你为她忧心过度而生出什么病来,娘娘不是更不安心了?”
王夫人哭道:“老爷说的这是哪里话?娘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如今吉凶未卜的,我这个做娘的哪里能不伤心?我倒真的恨不得舍了这个身子替了娘娘去!”
贾政劝了两回,反倒被她带得心酸起来,便再不提了。只是王夫人年纪既大,忧心之下,身子便跟着不痛快起来,一应事务只好转交给贾琏夫妇去应付。
听她说了缘由,黛玉想到省亲那日临别时的元妃的眼神,也跟着心酸起来。一时王夫人担忧女儿,宝玉、三春担忧姐姐,又虑及贾府前途,深恐皇上盛怒之下会祸及贾府,阖族前途未卜……娘儿们不免一同痛哭了一场。
却说那日元瑶重伤脱走之后,趁夜勉力飞回了宫中,险些便昏死了过去。她修行数百载,大风大浪没少经历过,曾经自爆元婴、肉身鼎炉崩毁的无力回天之伤都给她熬回了一线生机,如眼下一般胸骨寸寸断裂、五脏六腑易位的伤势其实也算不得严重。
她咬住舌尖,借着剧痛伴来的清明强行接好断骨,又封住周身要穴、经脉以防止伤势扩散。断骨之伤看似惨烈,只要真气川流不息,不出半日即可重新长好,难就难在赦生的那一拳不仅有开山裂石之巨力,还携着雷电的煌煌之威。修行者最惧雷劫,雷电入体破坏力远比寻常五行之力胜出十倍,贾元春的肉身又不比她曾花了数百年的时光锻炼而成的鼎炉,一时丹田、内腑尽为之所伤。
事先倒是小觑了那只魔物的实力。
元瑶敛回真气,经过适才的疗育,这具肉身外在的伤势已看不出来了,只是内里的暗伤却需好生修养一段时日。那魔物虽则狡诈,但经过之前一战底牌尽出,下回再见便是真正取命之时。只是此方世界的情况已然出她所料,黛玉身边尚且潜伏着这样一个实力不弱的魔物,焉知全天下又有多少妖魔在暗处虎视眈眈?自己的实力目下尚未恢复全盛时期,如何应付得来?
必须得加紧时间恢复实力。可宫中人事繁杂,实在非是修炼的好所在,还应寻个灵气丰沛的洞府闭关清修些日子。事有轻重缓急,眼下诛魔为第一要务,恢复修为是第二,贾氏一门气数尚在,一时半会儿倒不了,宫里这边少不得要先放上一放。
元瑶打定主意后,便看准了皇后去大相国寺祈福的机会,自己狠狠的做了一把死。
元瑶自有自己的道理。她自问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人,论实际年纪在谁面前都是老祖宗的级别,怎好跟一群小孩子玩拌嘴构陷的争宠游戏?皇后是这个世界里标准的贤良淑德的女人,因着她从不恃宠而骄和中宫过不去,每每对她总有几分回护之心,自己这番是要主动找事,自然不好把她掺和进来受那夹板气;后宫嫔妃不过是一群依靠着皇权谋生的小姑娘,纵使各有各的算计,也不好真和她们计较什么;惟有太后是稳坐了宝塔尖的风光无限的胜利者,皇帝是手握乾坤的九五之尊,对上他们,才勉强不会有以大欺小之嫌。
是以这一回,元瑶是瞄准了皇帝找的事,余波所及,故意把太后卷进了里面。
事情说来也不复杂,她不过是在一次后宫聚会中,当皇帝提及几日前京郊神秘的地陷百丈时,淡淡的说了句“凡天子一举一动,皆有天象预兆印证。古来紫宸异动,天象示警也是有的。”
一语既出,四座皆寂。若在往日,元瑶但凡有半句失言失礼,都会被妃嫔们逮着笑话半天,可是此时众妃嫔不但不敢出言挑刺,反而各个装起了透明人,便是张狂如吴贵妃也微微的变了颜色,身形缩了缩,唯恐被皇帝发觉她的存在。
皇帝脸色微变,一眼瞪过去,元瑶不仅不惧,反而坦坦荡荡的回视,仿佛弄不清楚殿内气氛瞬间转冷的原因似的。被她这么清凌凌的一瞧,皇帝反倒觉得她只是随口一提,是自己多心了,心下纵使存了芥蒂,也不好当众与她争执。谁知太后怫然变色,把怀里抱着的狸猫往地上一掼,惊得猫儿“喵呜”一声惨叫,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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