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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雪,但雪还不大,稀稀疏疏的,一小片一小片,无声无息地落着。
如是,只见红光照白雪,如玉公子信步来。
那青年公子真的是脸如冠玉,丰神俊朗。
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褪去了及冠之年的青涩,又有了而立之年的沉稳,周身气势逼人,非寻常儿郎可比。
他头上戴着束发羊脂白玉冠,穿一件二色银白祥云纹宽袖直裾,腰上拴着酱色嵌白玉博带,和一尺宽的衣襟同酱色,脚下厚底皂靴。
锦衣博带贵公子,剑眉星目貌堂堂。
这是谁?
哪里来了这样清俊的贵公子?
庭院里的侍女看得一呆。
半晌,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怎么从正堂里走出来,难得是三公子的友人?可也不当在少夫人的堂上见,多少也该避嫌在第二进院子的堂上招待才是。
正是纳罕之际,只听甄柔的声音随之响起,“夫君,我为你把披风系上。”
话音未落,果然见甄柔亲手挽着一灰毛大氅被两大侍女,一阿玉一阿丽左右簇拥着从正堂走出来。
今日,甄柔也是仔细收拾了一番。
许是为了和曹劲这一身银白衣裳相衬,甄柔也选了浅色系衣服,她身穿藕色宽袖曲裾,发髻高挽,斜插一支通体白润无一丝杂质的羊脂白玉发笄,仔细一看,正是两年前曹劲送来的生辰贺礼。一身穿戴妆容,清新脱俗,似有烟霞云雾轻笼,仙气飘飘。
见惯了甄柔的容光照人的一面,如是一见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曹劲身上。
夫君,这是三公子?
庭院里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直以为自己听错。
张伯正张罗好步辇从院门口过来复命,刚走到第三进的庭院里,就远远见到这一幕,再听甄柔一唤,他不由快步走到廊檐的阶梯下,试着唤道:“三公子?”
曹劲这时正随甄柔的话转过去,听到张伯的声音,他回过身去,黑眸居高临下地淡淡一扫,道:“何事?”
约是头上红灯笼照下映了一层柔和的光,也许是一身儒雅的银白锦衣让黝黑的皮肤白上了几分,身上一贯肃冷的慑人之气不觉淡下去,只觉人虽清冷,却亦是清贵。
乍眼一看,哪还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分明是极清贵的风流人物,让人下意识想要拜服其下。
张伯却看得眼睛微红,少见的感情外露道:“真是三公子您?公主在世时就曾说,您少而聪颖,又善读书,容貌出众,长成之后,必是一如玉公子,备受追捧。”老泪没忍住,“若公主能见三公子长大后的样子,一定甚感欣慰。”话刚说完,已忙背过身以袖口拭泪。
场面一时有些感伤。
甄柔没想到她那位已经去世的君姑公主,会说过这番话。
但去年冬在北山庄园的时候,似乎曹劲对他的生母阳平公主有几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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