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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一定是提前做了某些其他的安排。”

  明烟闻言神色不定,道:“先生如何肯定宁徽对您所言是实情?”

  “从他到达湘东的时间,便可以推算出他到底是何时启程的,路途长短做不得假。”

  明烟不解道:“什么意思?”

  “不知宁徽是否和你提过,他除了谈昱和我之外,还曾有过一任师父?”

  明烟点头,“他是说过,他曾有过三位师父。”

  费南敦点头,“那人是谈昱的师弟,忧劳成疾,早早便过世了,他过世不久,宁徽入朝成了林无惜,而谈昱则四处云游,后来来了湘东寻我。”

  “谈昱喜爱湘东秀色,便留了下来,与我一起钻研药理,畅游山水。他也曾写信告知宁徽,心中事了,便来湘东见我们。”

  “宁徽也是在来湘东的途中,知道了湘东遭逢大变,惨败而归,他心中疑惑,便来湘东问我可曾收到他寄出来的提醒书函,而我从未见过书函,也让他心中不宁,所以他没有待很久便离开了。”

  费南敦提到此事,似乎有些感慨,“此后一别经年,我便再也未曾见过他,直到日前不久,谈昱收到了宁徽的来信,他信中提到希望我能劝服你,不计前嫌,率领湘东军再入帝都勤王。”

  明烟听费南敦讲完这些过往,长久地沉默着。过了好半晌,她才问道:“费先生……也希望我可以入帝都勤王,去救李豫那个暴君吗?”

  费南敦也反问她,“难道你想带着湘东铁骑,踏破帝都的城门,一路攻进皇宫,逼新帝退位吗?”

  明烟无声地望向费南敦,却听他道:“若真是那样,恐怕湘东永生永世不仅不能洗掉叛逆之名,反而更会坐实了当年弑杀先帝的恶名,从此再加上逼杀新帝的一条新罪名。”

  他伸手拍了拍明烟的肩头,“或许你无法认同宁徽的想法,但不可否认,湘东一雪前耻的法子,除了真的逼皇帝退位,不然弑君的罪名永远也无法洗掉,相反若是如宁徽所说,湘东可以入帝都勤王,不仅曾经的恩怨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更甚至新帝会永远觉得亏欠于湘东,而让大宣与湘东在以后的岁岁年年中,得享以真正的和平与安宁。”

  明烟静了静,才道:“先生,率军勤王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这次依旧是个圈套,又该如何?”

  费南敦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手中的兵符可以号令所有的湘东军,而你才是主宰湘东一切的湘东王,为王者、掌军者到底为何,入帝都勤王都是你要学习的第一课,无论你最后决定如何,都不要辜负自己的血脉与初心才好。”

  “兵权与决定尽在你手,是否要去救那个暴君一命,是否要选择原谅宁徽,你自己决定。”

  费南敦说完后便离开了,独余下明烟一人静伫江边许久未动。

  红日升起、映暖江心,照在明烟身上,一片暖融。她沿着江边往回走,一直到了中帐大营,遥遥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练兵场呼喝的响亮口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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