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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单说听到扒掉官服这四个字,斐济和萧续便忍不住相互对望了一眼。

  这究竟是何人将陛下得罪得如此苦?竟然让皇帝气到要在宣隆殿就扒掉重臣的官服?

  两人皆暗自琢磨,这是哪位大人啊?犯得又是何事?因为这官服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啊,脱掉了,也就说明这人在皇帝心中已经完了,去了官职没了地位,甚至永远不会再录用!

  而且凡是朝中重臣,着官服者不可用刑,可这若是去了官服,意思可就不同了,不仅下狱会用重刑,而且牢子里那帮人最是察言观色、揣摩圣意,你说皇帝都不要这位大人了,那不就是暗示底下人可以将这人往死里整?

  反正这人永远都不可能再翻身了,也不怕他日他东山再起,挟怨报复,所以一般这人在狱里,就能直接见了阎王。

  两人边琢磨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快到殿门前时,正遇到从里面躬身退出来的吴太医。吴太医可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咱们这位皇上纵是平日里极是不待见太医院那帮子人,但是对于吴太医倒一直都是另眼相看,据说是因为当年吴太医曾经不顾先皇后的命令,给皇帝的生母瞧过病。

  所以既然吴太医被召来宣隆殿,那说明是皇上身体有恙啊,因此斐济立刻上前拦住吴太医,问道:“敢问吴太医,皇上可是身子不爽利?”

  吴太医额头仍有未褪去的汗水,他小心翼翼垫着袖子擦了擦,才长吁了一声,“皇上是中了毒,还好我这一副汤药下去,皇上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哎呀,我这心啊本没底,所以慌到不行,幸好皇上无恙……”

  他对二人又拱了拱手,“不能多聊了,我这怕皇上余毒未清,需回太医院再重新开方子下药,告辞告辞。”

  吴太医急匆匆地去了,却见斐济仍在原地沉吟不语。萧续道:“斐公公在想什么?”

  斐济回神,嗯了一声,“咱是在想,陛下这怎生会中了毒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殿门口,斐济道:“奴婢斐济……”

  话还未说完,便听里面的皇帝道:“赶紧进来!”

  斐济和萧续二人进门,正逢金吾卫押着一人出殿门,三个人六只眼,惊鸿一瞥,皆都愣住。

  吃惊不小的是萧续。那被金吾卫押出来的非是旁人,却是宁徽!只见他的官服已被除去,仅着里面白色的中衣,朝冠也去了,发髻散乱垂下,半遮住了他的面容,甚至官靴也被去了,只余下松散的足衣在走动间被拖得老长。

  萧续震惊的神色正对上宁徽古井无波的一双眼,他默默从萧续脸上移开视线,静静瞅见了斐济。斐济的神色也很吃惊,但仅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常态。

  他默默打量宁徽垂散而下的顺滑黑发,以及黑发映衬下虽然狼狈,却依然眸灿如星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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