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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我的眼疾再不会好转后,我便谢绝所有来客,以致于院中长久的清净下来。在眼睛尚能看见之时,我不曾发觉双耳默默承受了如此多的纷扰,如今耳朵成了我赖以感知的重要渠道,我便连片刻都无法忍受人群的嘈杂喧闹,我宁愿用这感官来感受美好的自然之音。
耳边清净,我心也才能平静下来。我享受这份宁静,但也不知不觉染上了自言自语的毛病。毕竟身边别无一人,不管我说什么、对谁说都不会碍着任何人。
“您想她吗?”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有些惊讶:“你是谁?”
女子迟疑一下道:“我叫秀秀。”
“秀秀……”我快速回忆了不短不长的一生,似乎并不认得名叫秀秀的女子,“是谁?”
沉默片刻,自称秀秀的女子说:“秀秀就是我,日后由我来照顾公子。”
我问:“大贯呢?”
“我和大贯哥轮换。”
大约她是父亲从别的院里调来的人,宗府的人我本也认不全,我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我不说话,秀秀也不出声,整个院里复归长久的安静。可我知道她一直没走,因为那淡淡的木槿花香一直萦绕在我鼻尖。
我率先扰动了静止的空气,跪坐久了腿有些麻,我调整姿势,盘腿而坐。
秀秀轻轻出声:“公子要椅子吗,我去搬来。”
我摇头:“习惯了,抚琴的姿势。”
提到琴,我能明显感到我呼吸变粗、心跳加快,我紧紧抿着嘴唇不再开口。因为我知道,一旦开口,我的愤怒和哀怨就会从口喷出,像一柄利剑伤害身边所有人。
前几日大贯劝我坐椅子,说等我抚琴再坐席,我将他臭骂一顿,差点拳脚相加,他才不敢再劝。
此时秀秀竟淡淡“哦”了一声,没有多言,大约是大贯提醒过她。
听着簌簌竹音,我渐渐平静下来。我想秀秀是个好侍婢,至少不像大贯那般多嘴,不会主动唠唠叨叨,不懂看主子脸色,更不会忘记谁是主子谁是家仆。
我对秀秀多了份好感,不由自主的攀谈起来:“你之前在哪个院里?”
秀秀的声音依然很轻很淡:“二房。”
我愣了愣,一般下人都会称父亲继室的居所为湉院,称为二房的难道是隔壁我二叔家么?府里伶俐的婢女不多么,为何父亲非从二叔家借人来?
“难道你是颖欢派来的?”
“颖欢?”秀秀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惊讶。
“我二叔家的女儿颖欢啊。”
秀秀沉默良久,才轻声道:“不是。”
“那便是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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