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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法是一杆秤。这杆秤能衡量出一个人是否有罪,有多大罪过,该受多重的刑罚。这杆秤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才能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可。但皇帝不一样,皇帝是这杆秤的支柱,一旦皇帝接受审判,从审判者变成被审判者,皇帝威严扫地,整杆秤将立即崩塌损毁,再无法发挥它的作用,”沐雪轻轻一笑,“直到新的秤被重新建立、依靠某个新帝再度获得支撑。”

  慕远志睁大了眼睛,有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他慌忙摆手:“娘娘,我、我可没有谋逆的意思!”

  沐雪看着慕远志垂头走了,才转身向德政殿走去。

  有一句话她没有说给慕远志听:皇帝终究是凡人,凡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皇帝不适于律法、权威不容置疑,但不代表他没有受到惩罚。是与非,并不是律法能够完全衡量的;对与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套判定标准。

  德政殿宽大的御案后面,那个人果然神色寂寥。高耸的御冠,像是一座黑沉沉的危塔,锁着成千上万人求生的哀嚎,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头上。

  “你来了。”他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此刻沐雪心中全是怜惜,她疾步走过去,将他拥进自己温柔的怀抱里。两人默默的相拥良久,为对方注入继续向前的勇气。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颜旷脸上交替着喜悦与悲伤的神色,“可我越发觉得,我似乎不配拥有幸福。”

  “作为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我也一直这样想着。可我并不认为,我个人的不幸是最好的弥补。我个人之不幸并不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好处,只不过反让我自己的罪恶感得以消解,”沐雪捧着颜旷的头,“对于夺去别人生命和幸福的最好的赎罪方式,就是给别人创造平安和幸福。”

  颜旷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可是怎么听,都有一种畏罪诡辩的气息呢?”

  沐雪的掌心慢慢向下,轻轻抚摸着颜旷颈侧跃动的血脉:“反正谁要是敢阻挠我赎罪,我绝对饶不了他。”

  颜旷扬扬眉毛,展开双臂:“不必饶,予取予求,但凭卿意。”

  玉渊静静的蹲在颜旷怀里,仰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两只缠斗不休的红舌。他想,自己恐怕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种缠缠绵绵又黏黏糊糊的感情。

  这时沐雪敏锐的察觉有两道视线牢牢的钉在自己脸上,她直起腰,指着颜旷怀里的白兔不悦道:“它怎么在这儿?”

  “我正给它喂食。”

  “不是付付那丫头在养它吗?”

  颜旷伸指戳戳白兔的脑袋:“它面子大得很,我亲自喂它才肯吃。”

  沐雪出手抱起白兔,将兔子的头朝外放在桌上。

  “不许回头看!”沐雪恶狠狠的戳着白兔脑袋说。

  “干嘛与一只兔子较真?”颜旷笑着将沐雪揽入怀中。

  沐雪娇嗔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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