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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他握紧匕首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刺眼的猩红蜿蜒流淌,她眼中的泪再也撑不住,珠子一样一滴接着一滴不间断地滚落下来,心痛得不能自已,只是喃喃乞求:“不要……”
他抬手极轻柔地给她擦眼泪,像似由于太过激动,修长手指落在她面上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薄唇微勾,笑得极为好看,她从未见他笑得这样好看过,像冬日的暖阳,像夏日的清风,像风雪草庐里氤氲在红泥火炉上的浊酒醇香,他慢慢抱紧她,唇角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你为我哭,我很开心,记住我现在的模样,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你看不到这么好看的我了。”
她终于哭出声音,呜咽着哭求他:“墨封,不要这样做,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他慢慢松开她,凝着她的眼睛笃定回答:“心心,我信你,这个世界上,我谁都不信,只信你。”
虽已解毒,可是她的身子早已受尽重创,数年之内都不可能完全恢复,如今的她根本无法冲开墨封封住的穴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鲜血淋漓的手臂伸入幽寒阴森的断魂湖里,不消多时,湖水里便涌出了一只又一只指甲大小的恶心水虫,趴在他手臂伤口上贪婪地吮|吸着血液,直到彻底餍足,腹中隐约可见殷红血光,一只接着一只滚落时,被墨封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竹筒里。
她默默看着眼前无法阻止的一切,觉得自己痛得快要灰飞烟灭了,只是哭,不停地哭,不停不停地哭。
痛得无力挣扎的一颗心上一刀一刀刻上一句话:墨封,我欠你的,一生都偿还不清了。
雍州,玄华堂分舵。
暮色昏沉,倦鸟归巢,门外,唯有风声。
偌大的丹房,灯火通明,桌上各种瓶瓶罐罐,装着毒蝎毒蛇毒蜘蛛等等各种活体毒虫,各类稀奇古怪的药材铺满一地。
房门大开,门前,三只火炉上各自咕嘟咕嘟翻滚着刺鼻气味的药汤,一个秀气的小丫鬟正拿着扇子挨个煽风。
面容疲惫的白衣女子倚着房门坐在门槛上,手里握着一个琉璃瓶子,里面装着一块树皮一样带血的皮肉。
她紧紧握着,像要握碎瓶子一样,布满血丝的双眼闪着执着却痛极的光芒。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了,这已经是墨封割下来的第五块皮肉了,他每割一次,她的心便多一个窟窿,再不成功,她就要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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