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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节尚算周到,脸上也挂着点笑意,但宋立言左看右看都觉得不顺眼,语气也冷淡了些:“楼掌柜很忙?”
“账目有些多,忙是自然的。”她没看他,转眼去看床上的人,“正好有一笔账还没结,裴大夫既然醒了,不妨让奴家早些收工?”
缓慢地眨眨眼,裴献赋上下打量她一圈,惊叹道:“这位小娘子也是好看得紧,与我可有什么缘分?”
眼皮一跳,楼似玉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宋立言。
“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宋立言解释。
冷笑一声,楼似玉抽出腰间的香扇,挡着嘴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得不记得么,若是还记得,又怎么去圆谎呢?”
“小娘子在说什么?”裴献赋分外无辜地道,“在下没听明白。”
“听不明白可以啊,正好时辰晚了,奴家就抽空来给大夫您说个故事好伴您安眠。”皮笑肉不笑,楼似玉转身去桌边给自个儿倒了杯茶,茶水顺着杯沿落进去,叶子打着旋儿浮上来,香气顿时四溢。
她抿一口清了嗓子,正儿八经地开了腔:“话说当日,奴家伤重,本也是有力气睁眼说两句话的,却不想来了个大夫,突然就封了我的七经八脉,还骗人说我魂魄散尽,需要蛇胆草相救。蛇胆草是个什么东西?医书上是断不会有的,偏就某位大夫厉害,还寻了图鉴来。”
“这一路走得可是精彩纷呈,半途拦了不少结界不说,还有半真半假的幻影作祟。宋大人原本说了寻两日寻不着也就打道回府,那到底是谁故意设套,引着他好奇继续往前呢?”
“奴家开始也纳闷,可后来到了禁地奴家明白了,有人再让宋大人当开路将,跟着闯蛇族、讨圣物呢。至于那人是谁,奴家后来没瞧见,大人定是瞧见了。”
想起那日古树里的黑影,宋立言皱眉。楼似玉说得有理有据,其实是想得通的,但要真说裴献赋就是凶手,他觉得证据不足。至少有一点不对——他是人,不是妖。
楼似玉伪装成人,是因为在人间生活得久了,身上染了生气,再加上妖气收敛得好,所以没被他察觉。而裴献赋却一直是偏居一隅,修为不见得有多高,身上却有自内而外散发出的生气,那就真的与妖没什么干系,只有可能是帮凶。
“然后呢?”裴献赋好奇地问,“后来还发生什么了?”
“后来呀,有个人发现自己谎话说不下去了,就自己坠下了楼,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好让人无从追究。”楼似玉笑眯眯地给他鼓掌,“戏还唱得不错呢,若不是曾与你交过手,奴家也得被蒙了去。”
裴献赋诧异地看着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正是。”
好笑地想辩解,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话都无从说,裴献赋的脸上一瞬间闪过惊讶、害怕、慌张和迷茫等多种复杂神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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