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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椅子里等了半个时辰,丑时一到,他起身,无声地潜入了隔壁的房间。
楼似玉太累了,洗漱完倒进被子就睡了过去,连绣鞋都只脱了半只。宋立言站在她床边飞快地给她贴上昏聩符,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脸,半边埋在枕头里,半边被窗外的月光映着,惨白得不像话。
微微皱眉,他下意识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发热,那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
茫然地想了一会儿,宋立言突然意识到自个儿不是来当大夫的,手一收,便转身去翻找她挂在屏风上的衣裙。妃色罗绮是她方才穿着的,他随手翻了翻,几点喷状的血沫就映入了眼帘。
干涸了的妖血,星星点点地凝在裙角,并不多,但明显能闻见鼠族那股阴臭之气。宋立言垂眸回想,脑子里掠过开仓之日她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那时候的楼似玉,穿的是藕色绢裙。
第24章 全心全意信你
一瞬间,无数的蛛丝马迹在他脑海里齐涌而上,像被风吹起来的满室文书,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白花花的一片渐渐落下的时候,宋立言想起这人曾说的话:
“我娘从小告诉我人世险恶,除了自己,别的谁都不能相信。”
“奴家又不知道事儿,也不认识那位前辈,只是觉得他所言都无凭无据,太过虚妄。”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不能随便来个人说上两句话就全信,大人还是多点戒心为好,以免被人骗。”
那双凤眼无辜又单纯,自下而上仰视着他,像是把全天下的敬仰和真诚都装在里头了。可这些话,到底是关怀忠告,还是意图挑拨?见山师兄已经佐证裴献赋没有问题,那反而言之,有问题的人是谁?
侧头扫向这屋子里其他地方,宋立言半蹲下来,将楼似玉放在床边的几双绣鞋翻转,借着月光查看鞋底。
般春说过,她家掌柜的不爱出门,除了去衙门交税,其余时候都是在客栈里。可有一双绣鞋翻过来,鞋底却沾了黄泥。
还是属于岐斗山的黄泥,带着一股子蛇妖的味道。
微微眯眼,宋立言起身,看向床上那熟睡的人。
贴着昏聩符,楼似玉睡得很安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很高兴。
楼似玉正在梦里过大年,自然是高兴得很。大街小巷里都弥漫着鞭炮硝烟,还有一股子腊肉味儿,她嗅着味道一路朝人家家里冲过去,趴在墙上动了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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