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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炕桌边,摊开课本在学习,林子舒也在这屋,用黑色的细开司米毛线缠着橡皮筋。
听到门响,三人一起抬起头来。
“哥!”
“大哥!”
两个女孩儿齐声叫起来,郑桂花放下做了一半的衣裳,穿鞋下炕,站在儿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林子舒都忘了手里还拿着橡皮筋和毛线,急急走了过来,毛线在她身后拖得老长,毛线球在地上滚动着。
“哥你接到电报了?”
林卫国把手里的布兜子放在墙角,点点头。
“收到了,信和电报都收到了——子矜看着还不错,看来病好了?”他打量着林子矜说:“好像瘦了点儿。”
林子矜笑着点头又摇头,不知说什么才好。前世的她和这个堂哥之间相差十几岁,见面也少,对这个堂哥了解不多。
郑桂花摘了林卫国的帽子,先去察看他的耳朵。
她发觉儿子的耳朵虽然又红又肿像两个大柿饼,却好端端地都在,便松了口气,又抓起儿子的手仔细看了一遍。
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紫红色的冻疮,但十个指头一个不少。
“我看看脚!”郑桂花的语气很不高兴,林卫国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坐在炕边上,将大棉鞋脱了下来。
“袜子也脱了。”显然郑桂花不太相信儿子,斥道。
灰白色的,手工编织的羊毛袜子被脱了下来,露出红肿的的脚,林卫国笑着说:“妈,十个脚趾头都在呢,一个也没少。”
郑桂花松了口气,对脚的红肿并不在意,顺手在林卫国额头用力戳了一指头,瞪着眼说:“好了,穿上吧。”
N省气候严寒,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冬天手脚和耳朵脸蛋生冻疮是很正常的事,是以郑桂花并不在意儿子脚上和手上的冻伤。
在她看来,只要手脚指头齐全,耳朵鼻子没被冻掉就行了。
“死小子,就你显能卖怪的(爱出风头,做怪形怪状吸引别人注意的意思),你不知道冬天能冻死人?”
郑桂花提了几天的心放了下来,立即开始唠叨。
“妈,这不是没事吗?哪儿就真能冻死?”林卫国苦笑着辨解,心里却想他要不出去找那两人,那两人可不真就得冻死。
“放你妈的屁,就算冻不死,万一冻掉个手指头脚趾头,我看你咋找对象,成天积极得不行,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显能卖怪的货,走到哪儿都放不下你……”
郑桂花开启唠叨模式,像嚼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一只食指在林卫国额头戳了又戳,留下几个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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