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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芳追问,“司机人呢?”
许同林摇头,“跑了。”
刘春芳点点头,绕过许同林,拖着步子浑浑噩噩走向前,径直往病床走,拉开盖在他头上的白布,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的死状很惨,左臂和左腿有被碾压过的痕迹,那张脸狰狞着,似乎临死前承受过极大痛苦。
那张惊诧万分的神情狠狠刺了她一下,她肩膀忍不住瑟缩几下,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反应却是刺激到了花婶,她双手张牙舞爪地伸过来,眼珠子瞪向刘春芳,“他是你男人,你怕什么?是不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不敢面对他。”
刘前进忙上前阻拦,制止花婶的动作。
刘春芳捂着胸口,酸水直往上涌,她手抚着肚子,背靠在墙上,晕了过去。
许同林吓了一跳,忙大声喊护士过来。
“你怎么样?”护士将刘春芳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医生很快就诊断好了,“她怀孕了,月份不大,有一个多月。受不得刺激。”
医生的话,让花婶整个平静下来,她站在原地,双目瞪直,转了好几个圈,才崩溃地抱着头跪倒在地,“我的天呐!”
如果刘春芳怀了孕,那她儿子为什么还要去相看?
是谁的错?是她吗?不是啊,她明明是为了儿子好。
是儿子吗?不是啊。要不是刘春芳一直没有怀孕,她儿子怎么会死?
所以还是刘春芳的错。
自以为想通的花婶双眼锁在刘春芳身上,想扑过去,将她撕碎。可视线落到她肚子上时,又把满腔怨恨压了下去。
张德强的后事处理得很快,本来天气就炎热,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头七过后,花婶找领导要赔偿。
厂长都要被她气笑了,“上班时间居然溜到百货大楼门口,他这是旷工。任何一个厂子都不会给旷工发抚恤金。”
花婶跪在厂门口,哭诉丈夫在木材厂工作二十一年,不到四十就死了。儿子在木材厂也干了将近十年,厂里就算可怜他们,也该发点抚恤金,否则这不是寒了老员工的心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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