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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彬没喝,将水放回。

  向梓桑望向走廊两侧,方才的嘈杂和混乱已然销声匿迹。走廊并非只有他们,两边的长椅坐着不少跟他们一样陪产的家属,还不时有人经过,尽管如此,午夜的阴魅森冷和岑静廖默在这举目几乎全白的医院走廊还是浓烈得化不开,凉拌着人心。

  众人默契,没人发出特别大的声响,安静的,有点焦急和不安的等待着,有一两个沉不住气的,离开座位,在产房门口踱步瞭望,不时低耳交谈几句。

  因为隔了音,产房内正在进行的一切都传不到外面。

  但所有等待的人都能想象里头上演的是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神圣庄严景象。

  对许多人而言,这不过是个极其平常的夜晚。

  但是,对产房内临盆的产妇以及产房外焦侯的家属来说,这将是一个终生难忘之夜。

  这种在夜深时刻迎接新生命的心情,无法言喻。

  她从产房门口收回目光,转首就对上易彬,他温澈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四目交融的那一刻,她心口一悸,泛出温热暖流,既有感激,又带一种——难言的情愫。

  “易,谢谢你。”她垂垂眼,斩断那交融,露了个平常带感激的笑。

  “不客气。”易彬依旧和温的笑,只与她最亲近。

  她望了眼产房门口,慢慢做个深呼吸,才回头看他,语态轻松的说:“感觉生小孩就跟打仗似的。”情况突发,还好有惊无险,但真让她有“冲锋陷阵”的感觉。

  “确实如此。”易彬笑,“这是一件比上战场还神圣庄严的事情。”

  “是啊,又有一个新生命将诞生了。”她感慨,话才停,手机响了。

  是邱景阳。

  “姐夫,姐姐已经进产房了,你不用担心。”她先报上情况。

  “那就好,辛苦你了梓桑。”那头的邱景阳说。

  邱景阳是独子,再加上邱家父母跟亲戚们又组团旅游去了,所以这会儿也找不到什么人过来。

  “姐夫别这么说,都是我该做的。”

  “我很快就到。”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紧闭的产房大门仍无打开迹象。

  向梓桑断断续续喝了三杯水,跑了一趟洗手间。

  有点坐不住了,她干脆走到走廊尽头,开窗望天。

  在这个疏冷阒静的冬日夜晚,一轮皎洁圆月高挂静默穹苍上。

  清冷而迢遥。

  他们的等待,几乎要变成煎熬。

  不知为何,她下腹遽然隐隐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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