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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少爷抬头偷摸看了一眼,有些底气不足。

  先生就像没听见似得,往后一靠,转手一打就摇起了折扇。

  “爹。”陶阳笑了起来,抬头对上先生的目光,道:“我们错了,您别生气。”

  到底还是陶阳招人疼啊。

  先生抬眼皮子瞪了一眼,原本一肚子要责怪得话,这都懒得说了。

  “你俩这是闲的啊?”

  越长大越是不省心,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些年心性是一点儿没长进。

  陶阳笑着,低眉不语。

  知错就错,死性不改。

  少爷原本有些玩闹的笑意收了收,似乎又想到了茶会上的众口一词,想到了那些有可能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那样毒的话伤害陶阳。

  “爹。”

  他说。

  “一忍再忍,让人得寸进尺。”

  “您总教导我们,不争人上人,只求不愧心。”

  “但却没教我们,如何反击才能护着身边儿的人。”

  “不该干的,儿子一样没干。”

  “但该给的教训,不能退让。”

  一字一句都像拳头似得打在先生心口上,他抬头看着孩子,只觉得看到了年少时的自个儿。

  使我二倾田,焉能配六国相印。

  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想清粥小菜度俗日,人家未必愿意给你这碗粥,还想摔碎你的碗。

  总说护着他们,挡住了明枪,没拦下暗箭来。教了他们成角儿,忘了告诉他们如何处置那些流言蜚语。

  扎心口的话,哪里是说句不听不理就能不往心里去的。

  孩子长大。

  先生合上折扇,往桌案一放,站起了身儿来:“早些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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