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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哇”地一声哭了,声音响彻一条胡同,且音调拖得长长的,只有当真正受委屈的时候钟山才会发出这样凄惨的哭声,边哭边撒腿往家跑,嘴里嚷着“我不是捡来的回家告我妈去”。

钟山妈这时候正坐在炕上给钟山絮棉裤,听到儿子的哭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钟山妈护犊子,拿钟山当心肝宝贝似的。却是好脾气,每回钟山哭着回家,她总是一边给儿子洗脸擦伤一边告诫儿子,以后离那坏小子远点儿,以后别跟他玩儿了,你不该动他的东西……这会儿听儿子抽抽咽咽一番哭诉,脸刷地白了,手也开始哆嗦起来。

“哪个王八羔子说你是捡来的?谁说你没有妈?我不是你妈呀!”钟山妈声嘶力竭喊出这番话。

“全——子。”钟山被妈妈的过激反应吓得收住了悲声,抽抽搭搭地说出了两个字。

钟山妈拽起钟山就往外走,大步流星的,像一头发疯的母牛。见妈真急了,钟山也不抽搭了,跟头把式地一路小跑跟着。

“全子哪去了?这王八羔子,咋说俺儿是捡来的?!”钟山妈走进全子家的堂屋,便大喊道。

全子爸是市立医院的外科大夫,因解放前在国军里做过军医,自然给人民群众看病是有危险的,前几天恰恰就出了一起小医疗事故,给一个头部外伤患者缝合后出现了感染,这时正窝在炕上在家里停职反省。一家人像惊弓之鸟,哪还敢惹出什么事端来。

全子妈从炕上下地迎出门,一听山子妈这话,吓得脸煞白,说话都差了声:“全子你这驴日的,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钟山妈忽然咧开嘴哭开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声音不像是这个瘦小女人发出的,听着有些瘆人。屋里的人不知所措,都哑了一般没了动静。

☆、第八章 身世之谜

深秋,晨曦微露,雾气浓重。空旷的大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风卷着大片大片的树叶旋转飞舞。襁褓里,一个男娃两腿踢蹬着“哇哇”啼哭,哭声像晨鸦一般凄厉苍凉,传出很远很远……这样的梦境从记事起一直伴着钟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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