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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无数财宝,官府将港口围得水泄不通。听人说,正是一十五六岁少年之功。平日在外行走,皆有数十名军士和县衙差役护卫。”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如何再言。
高坐左侧首座闭目养神的老者忽然悠悠道:“你想要怎么做?”
“那徐穆为替王逸出头,得罪了符离,又出手大方,交了二十两白银以求摆平符氏的刁难,又有王符两家宿仇在前,小子料不出三日,徐穆必有麻烦上身。到时只怕要劳驾叔伯们施以援手。”
“王符两家之仇,我田家素不参与,如此只怕会得罪符家。”
“七弟此言差矣。”
为首的老者负手起身,浑浊的双眼中尽显岁月沉淀后的沧桑与清明。
“三郎此番被黜,五房与符家三女商议的婚事立即有变,若五年之内,我田家再无人为官,别说是维持现在的光景,只怕这陵水将再无我田家立足之地。”
“这……这…怎会?”
“怎么不会!”老者狠敲木制拐杖,发出“咚咚”脆响。
“当年王家世袭土舍,是何等风光。王原凯纳符家女不过七年,便突发暴病而亡。王家的一切顷刻被符家侵占,其正室为官宦之女,却也被逼回娘家,拱手让出本应属于儿子的土舍官之位。难道还不够诸位警醒不成!”
老者扫视众人,“老夫丑话说在前头,值此家族危急之时,若胆敢有人向符家通风报信,出卖宗族,老夫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让他为万人唾之!开祠堂,除名宗族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尾音落下,房中不下五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家姓宗族,乃立世之基,士农工商,便是官场士大夫也不敢轻言舍弃。被宗族除名,等同于不仁不义之辈。除非落草为寇,隐姓埋名,否则必连累妻儿、子孙。
“大哥放心,这孰轻孰重,弟弟们拎得清。”
“二哥说得正是。”
“时候不早,大伙儿散了吧。”
云南
“爹。”
田之明看着脸上已有风霜之色的小儿子,现出感慨之色,“不过旬月,我儿便懂事许多,为父心中甚慰呀。”
“爹又取笑儿子。”送上干粮,自顾在路边一草垛中坐下,随手擦了擦如瀑垂下的暴汗,眯眼瞧了瞧依旧炽热的日头,田辰皓回想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依然是百感交集。
状元楼上一掷千金的畅快,如今想来不过一场可笑的闹剧。
好像一场春秋大梦,终于梦醒。
家中金银俱被前来接收的锦衣卫清点运走。
母亲变卖了所有能典当的田庄、首饰、衣物,仆人全部被遣散,宅子地契被送进牙行。
彼时自己不明真相,还曾在母亲面前耍横苦闹,却被母亲打了记事以来的第一记耳光。
母亲滚烫的热泪如今想来仍让人心头微凉。
“皓儿,你…该长…大了。”
田辰皓看着如今一身粗衣,头上只有一简朴的木头发簪束发的母亲,吃着路边小商贩卖的炊饼,脸上却洋溢着真实的笑容,若有所思。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这句话,也许自己直到今天才真正读懂。
好在圣上开恩,未取自己一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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