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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抽嗒嗒的啜泣。
我若有所思地站起来,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他这样天真,和我十五岁就每天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相差甚远,肩膀又这样瘦弱,如何能担起整个南疆的重任呢?
那可怜的一点天真还是要自由的成长去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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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明时分,我拜别了族长。由于不能把阿江像白娘子一样带走,又不想再让他伤心大哭,一行人就趁他没有起床的时候离开了。
一路上又听见了南疆人民劳动的声音,忽远忽近,内容不明。暖风拂动我的纱帽,我取下它扣在手里,回头望去,我看见了清晨忙碌的族人们,正耕耘着他们的土地。这里是族人们世代传承的家园,是南疆文明的最好载体,他们在经历过困苦之后依然能马上站立起来,拿着手中的短笛,围着篝火欢歌起舞。
春水惊春,夏满芒夏,秋处露秋,冬雪雪冬,任四季更迭,任新一代长成,老一代死去,可是劳动和传承从未停止。
这里所有的刻骨铭心都会变成以后史书上一句冰冷的总结句,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的什么,可好在,他们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文明还要继续,五毒的跋扈就变成了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即使给他们带来了短期内无法调整的苦难、饥饿、别离,可是人终究还是向前看的。
那些死去的人,就永远和他们信奉的神明一起,远居天空,为后辈祈福,护佑着脚下赖以生存的土地,让自己的生命价值在生长的作物里得以延续。
那接下来我要去的江南呢?蒋政涛老家在沿海,攻入大京必过江南,那里没有受到过江湖毒瘤的侵扰,可是百姓过的日子是不是还不如这里?也不知道战后重建的怎么样。快两年了,除了偶尔步生烟出去打听打听通缉我的风声,我闭目塞听,好像是彻底走入了江湖,就连我自己不久前爬才出来的朝廷都显得陌生起来。
可是我就是出生成长在那个深渊最下方的人,满身泥垢,多少江湖快意也冲不掉骨子里那副多疑与阴谋诡计。
我重新把幕蓠戴在头上,心里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好像从来就没直视过太阳,以前是不能,现在是不敢。
这次把幕蓠戴在头上之后,可能是再没有机会摘下来了……
我曾为一国长公主,享过荣华富贵,得过万人慕艳和百般呵护,可是却始终没有体会过自由的滋味。如今那段老鼠过街,吃糠咽菜的日子又到了近前,我安慰自己,以退为进,现在的屈服就是最激烈的抗争。
可是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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