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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十年,朱氏方怀头胎,腹中胎儿已三个月,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上方的承尘一角,昨晚夫君蔺文安从在背后搂抱自己,一夜不曾放手。

  夫君蔺文安年纪轻轻便出将入相,为当今天子所倚重,除了刚成亲的最初两年,夫妻相得,琴瑟和谐,至今日如胶似漆。

  新婚头两年,蔺文安待她极为冷漠,婆母小姑态度冷淡,婆母出身名门,自是不会为难刻薄她,给她立规矩,例行给婆母请安时,三言两语,便打发她回房,小姑蔺桂枝不加掩饰对嫂子的讨厌,她曾一度失眠。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了,她不是个别扭的人,早已不纠结了,人活着总是要朝前看。

  可不知为何,这几日心下不安,细思蔺文安有些反常,翻了个身,换了个侧卧的姿势,近半个月蔺文安早出晚归,她自孕后嗜睡,她睡了他回房,她还没醒,他又走了。

  昨晚蔺文安回来已是夜半,她迷迷糊糊地知道,蔺文安在背后搂着她,双臂箍得死紧,想起男性僵硬的身体,热铁一样的物事,不觉面颊发烫。

  自有身孕后,夫妻依旧同床共枕,蔺文安是男人,生理反应也正常,前几日给婆母请安时,婆母念她怀胎十月,恐苦了儿子,把屋里的一个二等丫鬟指给丈夫,放在房里,她不方便时好侍候蔺文安。

  年轻夫妻,正是情热之时,一想到夫君宿在别的女人房中,她便不能忍受。

  刚成亲时,一年里两人偶尔有三两次到一处,也是公爹逼迫他,每次同房他都敷衍草草了事,她当时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没想到还能等到他,回忆陈年旧事,朱璃心里酸酸涩涩。

  纱帐孔透进来光线灰暗转为明亮,自小姑被夫家休回娘家,婆母心情差,朱璃怀孕后,婆母免了她晨昏定省,算算有三五日没去给婆母请安,朱璃起身,撩开纱幔,喊丫鬟进来服侍。

  早已等在堂屋的贴身大丫鬟梧桐和秋雨,带着小丫鬟们提着铜壶,盥洗用具鱼贯而入。

  梧桐服侍夫人挽袖,秋雨端着青盐水,夫人漱口后,小丫鬟搬过矮凳,铜盆放在上面,另有小丫鬟立在一旁手里拿着手巾、香胰。

  一双柔荑伸进水盆里,梧桐笑说;“相爷走时,一再嘱咐不叫夫人早起,天道冷了,叫夫人不用过老夫人跟前请安,老夫人屋里早膳时辰推迟了。”

  朱璃望着地上的炭火盆出神,铜罩下的银丝炭燃烧发出咝咝的声音,耳边厢听梧桐又道:“相爷怕屋里冷,叫奴婢们在夫人未起身时升上火盆,相爷还说早起天阴,嘱咐夫人别出门,看淋了雨。”

  朱璃的目光透过雕花窗朝外看,东边天际稀薄的云层,半遮住太阳,若有所思,像是自言自语,“太过小心了,刚怀孕这般邪乎,以后月份大了,岂不是卧床不能下地了。”

  看见院子里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正跟蔺文安的奶娘周嬷嬷说话,眼睛不时朝上房看,这个小丫鬟是小姑蔺桂枝房中做粗使。

  这个奶娘每每说起哥儿小时候,都是蔺文安六岁之前的事,有一次这奶娘说蔺文安五岁时走路绊倒了,头磕在椅子角,额头落下疤痕,朱璃觉得奇怪,蔺文安额头没有疤,闲话时跟婆母谈起此事,婆母当时脸都白了,说奶娘疯疯癫癫,老糊涂了,当即命以后这奶娘不让上来侍候,好生养着。

  朱璃疑惑,这奶娘说哥儿小时候的事,记忆犹新,言语清晰,不像糊涂,且这奶娘平素行为举止正常。

  这件事过去,朱璃没跟丈夫提,无关紧要。

  许是怀孕太敏感,朱璃觉得这个小丫鬟怪怪的,便联想到这奶娘对蔺文安恭敬有余,亲热不足,不像别家的奶娘,从小奶大的哥儿,像自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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