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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酒喝,而且他身上的钱都被王信泽光了,一个铜板都没有。为了攒点酒钱,他偷偷的在街上替人写家书,足足攒了半月,才够买一壶酒的钱。

  打发了小厮去了后头的抱厦,披了件长毛披风,提了里面装了酒的茶壶,捏了一个茶碗,到了院中的八角小亭里。月色正好,只是寒风瑟瑟,枯草衰黄,墙根下零星有些没化的雪,院中几株海棠早落了叶,梅树也是光秃秃的,映着远处的灯火,那影子与雪纠着,隐隐绰绰。

  容易乎就想起来一句诗,此时吟来,方衬此景。提壶倒酒,从墙根的影望向漆黑的夜,“风力掀天浪打头,只须一笑不须愁。近看两日远三日,气力穷时自会……休!”

  “多谢管家!”

  檀石槐辞谢就楚槐刚进了院子,便听见隔壁院子传来了容易念诗的声音。声音清透,像是草原冬天的河流,清波带寒,他忽就停住了脚,跃上了屋顶向下看去,暗自好笑,听闻文人吟诗都是酌酒,他偏竟提了一壶茶。初来乍到,再说答应了楚相宜不惹事,方才楚槐说了隔壁住的是容易,他本也不打算去打扰人家。

  结果看到容易仰头吟诗,少年身材正在抽条,姿态倒是好看,翠竹一样的挺拔,只是显得有些过于单薄,那映着灯火下清俊的面容愁色尽染。他忽然就好奇了起来,楚家的表少爷,想到吃饭时的情景,楚江涛夫妇当自家儿子一样待他。按理来说是吃喝不愁,这个年纪寻常人正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时候。

  但是此时瞧见他的神情,仿佛像是经历过生死的沧桑老人,见他手提着茶壶一直倒着,连底下的茶碗注满了茶都不知道,他心下莫名一揪,像是看到了幼时躲在牛羊堆里才敢放声哭泣的自己。他吩咐了尼尔桑一声,就越过墙头向这边而来,直到走近,才闻见酒香方才明白他茶壶里面藏的竟然是酒。

  “克难兄,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可就不对了。”檀石槐轻轻拿过了他手中倒的已经溢满茶碗的茶壶摇了摇,再望向石案偌大上一大滩的水泽,怕是只剩十之有一了,又把拳头大小的茶壶递给了容易,自己拿了那碗斟满的酒。笑道,“一个人喝或许缺了几分景致,不如我陪克难兄饮几杯?”

  他没喝过酒最不胜酒力,临出门时,他喝了两口,常人来说此时将将要开局,她此时确实已经微醺。见到檀石槐从房上跃下,眼神还微微有些发愣。呆呆的举了举手中的茶壶和檀石槐手中的茶碗碰了碰,仰头抱着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哐当”一下,茶壶从他手中滑落,身体同茶壶一样向地上滑去。

  檀石槐眼疾手快,一收捞取容易,他身体发软,眼神迷离呆愣,眼角微微透着粉,恰似那草原三月桃花,显然是醉了。檀石槐忽然就喉头一干,蓦的转头望着自己手种泛起微微波澜的茶碗,仰头饮尽。

  撂了茶碗,揽着他向屋中走去,眼睛时不时的瞄向他漆黑透亮直直望着他得眼睛,泛着粉的灿若桃花眼角。轻咳了一声,随口说道,“克难兄一个人喝闷酒是有什么烦心事罢!”

  他本是随意胡乱说着,压根也没指望一个醉鬼会回答,哪成想容易听到他的话,竟然点了点头。檀石槐停住了脚步,容易见他望向自己又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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