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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盆里烧得荜拨乱响,一股暖意从膝边袭来,不知为何竟让萧衍想起了往事。那时怀淑还是太子,一时兴起,领着萧衍和孝钰去寻叶行苑打靶子。好大的一颗红心在衰草编的靶子中间,孝钰的弓比他们软了许多,看上去当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勉勉强强射在靶心周围。
萧衍从内侍手中接过弓箭,搭弓引弦,眼角余光瞥了下孝钰,轻微地呼了一口气,把本已瞄准的箭往旁边移了几分,随意射出去,正好比孝钰的箭落了些下乘。
孝钰飞奔上前,眼见怀淑和萧衍的准头都不如她,极为欢快地跑回来,笑道:“两位哥哥承让。”怀淑和萧衍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笑了。
作为赢了的彩头,就是晚上可由两位皇子亲自架篝火,烤肉吃。灰兔子剥了毛,将肉剖开,再把内脏取出来,以清水洗净,涂上佐料架到铁栓上烤。不一会儿,烤肉的香气伴着油滋滋的声音飘出来,传遍了整个行苑。
怀淑回身看了眼拿着兔毛儿玩得正欢的孝钰,又看看身旁添火扇扇子的萧衍,不知怎得,生出些感慨:“如果咱们一世都能这么开怀该有多好。”
萧衍俊秀的面容上罕有表情,却被火光映照得多了几分温暖,“大哥,秋日渐凉,你倒先伤悲起来,你是太子,又不是穷酸文人,怎得跟他们一个腔调了。”怀淑愣了愣,随即一笑,露出些‘你是个小孩,还不懂’的高深表情。
那时朝中的尹姜之争已如火如荼,或许是怀淑心中有了微妙的预感,过了好一会儿,又说:“不过,若是不能尽如人意,有你们两个能陪在我身边也是好的。”当时的萧衍颇不以为意,觉得自家大哥娘娘腔调的,准是和那些文人墨客交往过密的缘故。
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萧衍早已不是当年那别扭冷淡的少年,而萧怀淑已变成了一块硬邦邦的牌位。按照吴越这边的习俗,棺椁是要在灵堂里摆放够七日的。萧衍和孝钰来时已过了三日,萧衍独自在灵堂里守了两日,水米未进,其间孝钰来劝过他两次,没劝动,便不再劝了。
到了第三日,她端了一杯温热的茶进来,送到萧衍唇边:“衍,你喝一口,不然我就陪你一起在这儿,也不吃不喝。”萧衍歪头看她,迎上两道执拗的视线,轻叹了口气,就着孝钰的手喝了几口茶。
“大哥在这地方走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也不方便叫人来送他,只有我送一送,希望他余魂未散,能多些安慰。”
沈槐正抱着麻衣蓑笠进来,一听随即打起岔来:“陛下,草民这就不懂了,什么叫这地方,我们吴越人杰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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