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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想了想, 道:“殷公子的伤口结痂了,已经好了大半,再过几日就不必外敷药粉了。”
言下之意就是, 以后你大可以不要来悬壶堂来得这样勤快了。
也不知殷朔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没有, 他只是点点头, 表示听到了,见他这般, 施婳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忧虑, 殷朔找的人到底是谁,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谢翎,甚至她认为殷朔每天这个时候来悬壶堂,不过是因为谢翎下学后会来接她罢了。
于是施婳颇是忧心忡忡,等到殷朔离开, 她问谢翎道:“这几日学斋里怎么样?”
谢翎想了想, 答道:“会试将近,几个师兄都很勤勉,尤其是杨师兄, 听说他昨夜还挑灯夜读了。”
施婳知道杨晔,性子急躁, 平日里又懒散, 据说考乡试的时候,他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背全, 如今竟也开始努力了,想来压力定然颇大。
她犹豫了片刻,道:“不如你明日别来接我了。”
听了这话,谢翎猛地偏过头来看她,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轻声问了一遍:“阿九刚刚说什么?”
施婳心里有事,并没有细想,只以为街上人声嘈杂,谢翎没有听清,又耐心地道:“你读书这样辛苦,就不必每日来悬壶堂接我了,城南到城北路程又远,太累了,到了傍晚,我自己会回去,不会有事的。”
天色已经黑了,街市上的灯火远远照了过来,只点起了一丝悠悠的光,照亮了一小片角落,谢翎的大半个身子仍旧淹没在夜色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冷然。
他轻轻地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谢翎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施婳本能地觉出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她却又说不上来,细想一下,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谢翎若是不来悬壶堂了,殷朔就没有机会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施婳点点头,恰在此时,他们转过了街角,那一丝光倏然灭了,嘈杂的人声也消失了,巷子安静无比,空气瞬间清冷了下来。
施婳开了院门,谢翎一伸手,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撞上了院墙,谢翎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大步跨过院子,进了自己的屋子,他鲜少这样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悦,施婳站在原地,一时愕然极了。
冷战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施婳做晚饭的时候,谢翎依旧会来帮忙,但是他的情绪很明显异于往常,不会跟施婳说笑,也不会与她说起今日在书斋发生的趣事,说他今日又读了哪些书,师兄们又做了些什么事,也不会如往日那般,没事儿叫一声阿九,等施婳应下,问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就笑了,道,没有事情,就是想叫你一声。
这些事情在从前看起来稀疏平常,今天却只有沉默,施婳反倒十分的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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