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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而吴雅兰那依然窈窕的身影, 已经消失在公寓门后了。
英国的建筑百年前和百年后都是一个模样, 高高在上如唐宁街十号,走进去都会觉得格局略显逼仄,连采光都有点儿令人担忧。
而住在里面的人并不太在意房子本身是否宜居, 他们在意的是房子以外的东西——他们在意的只是住在那里的资格。
就像首相女士在意能够住在唐宁街十号的资格,也像吴雅兰曾经很在意傅家庄园里居住在主楼主卧的资格。
对于这种“资格”,只有真正得到过的人,才有权利轻言“不在意”。
而在这么多年后,吴雅兰才终于觉得,这种轻言的权利唾手可得。
她深深呼吸,一路走上了三楼,才在开放区域看到了那个“等她”的人。
他背对楼梯坐在沙发上,面向着窗外。
他眼中所见是伦敦漆黑却繁茂至不曾凋敝的夜色,手边一瓶威士忌被存在了花纹繁复的玻璃瓶里,在璀璨灯光的映射下,那瓶酒闪着令人沉沦的颜色。
他即使在家里也是衣冠楚楚的,反而像是个随时准备离开也不讨人嫌的客人,桃花眼里的一抹似笑非笑,本能般地配合着他浑然天成一样的优雅。
听得身后有人上楼的声音,他的笑容加深了一点,却并未起身,仍然略显慵懒而随意地坐在沙发里。
对于吴雅兰的到来,他并不抵触,但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欢迎。
他微微回头,笑了一下儿,扬起手里的酒杯虚敬了一下儿,做出了一个“不成敬意”的姿态,指着与他一张矮桌相隔的座位虚迎了一下儿,有点儿“虚左以待”的意思。
“您来了,坐。”
吴雅兰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往心头上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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