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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光火。这个王仁,也太不尊重殿下了。
也怪秦壁自己,平日太不摆谱,总混在市井之中,对自己的尊贵身份没一点清醒认识。
王仁已经从罐子里倒出一只蛐蛐。“大家看看,我的独臂。”
只见那只蛐蛐浑身油亮水滑,似抹了层桂花头油,背上生了一道半指节宽的金边,两侧却只生了一只翅膀。后退粗壮有力,一看便是身经百战过;还有一对触角比身子长,且不停打着圈。
秦壁愈发犹豫了。他虽不像王仁喜欢养蛐蛐,也能一眼看出这只蛐蛐的攻击力极强。
“怎么样,殿下,还斗吗?”王仁勾起的嘴角掩不住的得意。
这只“独臂”可是他最看重的战将,不仅不叫,且只有一只翅膀,俗称“烂衣翅”。平日单独一个窝,吃的全是活物,包括螳螂。为了此次斗宠,他连看家的宝贝都放出来了。
秦壁不算顶聪明,却也听出他话里浓浓的嘲讽。
这时,安王之子秦韬走过来:“八皇叔,还是算了吧,那只独臂实在厉害。”
靖王之子秦莽跟在秦韬身后,装模作样摇着把折扇。“是啊,八皇叔,那只可是烂衣翅。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独臂就是。不信叔叔听听,它根本不带叫的。”
秋棠扭头一看,观战的都是熟人。除了秦韬、秦莽,还有七皇子秦镶、皇长孙秦隐,以及恩义侯府的小公子靳华,周太傅之孙周慕文。稍远些的地方,则都是他们的小厮随从。
几位小公子年纪相仿,只是辈分不一。七皇子秦镶刚刚十五,在这算是长辈;那个眼神总怯怯的,是皇长孙秦隐,今年十六,在几人中最年长但辈分最低,他是被七皇叔秦镶强拉过来的。
当初大皇子因谋逆之罪被废,下狱后在狱中服毒自尽。他谋逆之前已成亲,大皇子妃当时已有身孕,孩子出生即被平帝赐名一个隐字,原本的王府封号亦收回,赐下个“憾”字。
父亲成了已故憾王,母亲是可怜的憾王妃,身为遗腹子的皇长孙秦隐,天生身份就尴尬,素来胆小。他站的地方几乎靠近湖边,脸上因激动涨得通红,可见平时没怎么玩过这些。
秦壁十一岁,也是长辈,这堆人里头三个都要叫他“八皇叔”。
他根本没注意身后围着的侄子和兄弟,只一心想着,万一吉虫输了,怎么同阿软交代。
“殿下,还斗不斗?”王仁扬起下巴问。
秦壁捏了捏拳,又揉了把脸,咬牙道:“斗。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跟着掀开竹笼,对着里头的黑螳螂无声叮咛:阿软阿软,你可一定要赢啊。
吉虫一倒在白色石壁上,金桂园的中人便高声喊道:“让开让开,斗赛开始了。”
众人分作两堆,将两只小斗宠围成楚河汉界。
“独臂”是金边黑战袍,吉虫则是通体全黑,除了眼睛转动,都看不出是活物。
两只黑虫趴在白色地面,一目了然。
秦韬先喊了声“打”,众人纷纷跟着呼应。后来连秦隐忍不住也挥起手臂,双眼睁得贼大,却从牙缝里挤出很小声的一个“打”字。
生涩拘束的样子,惹得秋棠低头偷笑。
众人喊声如雷,谁料两只斗宠除了在地面磨来磨去外,毫无动静,和平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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