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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对光秃秃的玉兰树笑道:“……我没有花吗?”
从遥远的天边,远远传来世纪广场礼炮燃烧的炮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伴随着像是隔着一层厚玻璃的欢呼声,响彻寂静如坟墓的花园。
所有人都在欢度新年的到来,而他在一棵对他视而不见的玉兰树前笑。
所有人都在向着前方前进,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虞霈收回手,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留给玉兰树,拄着手杖慢慢往回走。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他失踪的母亲。
只对虞泽回应的玉兰树不是他的母亲。
在死亡面前抛弃他的人也不是他的母亲。
虞霈走回卧室,在床边坐下,他把手杖靠在床头柜上,拿起柜子上的木制相框。
他的母亲,是那个不害怕他丑陋的右腿,每天晚上给他轻轻按摩,说最喜欢的孩子是他的母亲。
他望着相片上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轻轻笑了起来。
虞霈的笑声响在坟墓般寂静的房间里,下一秒,笑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什么东西砸到墙上,玻璃破碎的声音。
木制相框落到地上,和相片脱离,女人温柔的笑容被碎玻璃割碎,变成扭曲的面容。
虞霈望着碎玻璃下割裂的面容,目光从凶狠变成慌乱,他站了起来,一瘸一瘸地向地上的相片靠近。
他走得急,身体的不平衡也越发明显。
没有昂贵的西服和出众的家世衬托,他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瘸子。
他走到相片前蹲下,无力的右腿无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几乎是在他尝试蹲下的瞬间,他就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坐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朝相片伸出手。
被割碎的笑容在碎玻璃后看着他,这张面容有母亲的影子,却又不是母亲。
就像她飞身扑向虞泽的那一刻,她的面容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仿佛只是一个恰巧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从被抛弃的那天起,被抛弃的感觉就如影随形的伴随了他二十年。
连他以为永远不会抛弃他的母亲都可以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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