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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试主考官乃是礼部侍郎秦廷, 傅修齐倒是曾在谢府听过这人的名字,似是谢首辅的门生, 傅修齐要是攀关系也能叫一声师兄。
然而, 这并没有卵用——会试考官众多, 除了秦廷这个主考官外,另外还有十八个同考官。考生的试卷都要糊名, 秦廷虽是主考官, 但他批到傅修齐卷子的可能几乎是零。
也正是因此,傅修齐把自己的心态放得很平, 哪怕他此回运气不好分了个位置偏僻、阴暗潮湿的号房, 他也依旧面不改色,反到是十分从容的抱着自己领来的蜡烛和炭盆走进去了。
会试三年一次,傅修齐分到的这件号房约莫也是潮了三年,他这头才抬脚入内便不觉打了个寒噤——如今二月里, 尚是春寒料峭,这间偏僻的号房更是阴冷无比, 才一入内便觉有森冷的寒意往身体里钻,如同附骨之疽, 驱之不去。
若是换了个身体弱点儿的人,待在这样的屋子里,怕是没几天就要病倒了。故而, 傅修齐才入门,第一件事便是先把手里头的炭盆给点上,眼见着炭盆里火光亮起, 渐渐有了暖意,这才搓了搓手掌,收拾起手边的东西。
这年头会试是要自带干粮和水的,傅修齐自然也带了,他先把自己装着吃食的食盒搁到案上,然后才叹着气收拾自己接下来几天要用到的床铺与被褥。
床铺和被褥都是贡院提供的,不过户部显然不可能在这上面花太多钱,傅修齐抬手拎起被子抖了抖,只觉得这被子仿佛也染上了号房里的潮湿阴气,棉絮更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甚至,傅修齐抖着抖着,不仅没能都抖干净,反倒抖出许多灰尘和霉味来.......
抖完了被子,傅修齐这才在那破床板上坐了一会儿,重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要呆三天的地方。
考生多,贡院分配的号房自然也不大,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墙壁上看着有些发黑,约莫是发霉了。似傅修齐这样的身高,如果站直了走都觉拘束,倘若是平躺在床铺上那估计更是伸不开腿.....
唉,他以前还嫌许氏会磋磨人,现今想来也是见识太少,许氏那些手段比起这个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样想着,傅修齐还是忍着洁癖将那条薄的简直可以称作是夏被的被子披到自己身上用以御寒——他要考三天,没考完前可不能先病倒了。
这样等了一会儿,考官开始分发考卷。
考卷都是密封的,考生虽然接了卷但也不是立刻就能答题,必须等到考官示意后方才能够撕开封口正式答题。
傅修齐裹着被子,把自己裹成半个毛毛虫,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好容易等到前头传来鼓声,这才抬手撕开封口,抽出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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